聽到李易,鐘紹京神色舒緩,從對方的身體方面找原因。
“鐘副會長真乃神人也,清晨練字,窗有縫隙,冷風吹到了。”
這人被嚇到了,一個停頓能看出來,并知道因為什么。
“嗯!”鐘紹京應一聲,背個手去下一張桌子。
他當官的時候總愿意給自己的人開門路,任人唯親。
當副會長,他可不放松,涉及到書法繪畫,他今生唯一的驕傲。
李家莊子的報紙的字、兌換券上的字,皆出自他手。
他更知道姚崇總想把他收拾下去,弄到京兆府之外,關鍵時刻,李易把他給挽救了。
京兆府離皇帝近,誰愿意往外跑?自己別看沒了實職,虛職在,有俸祿可領。
平日里運作會里的事情,額外得到職務工資,每旬家人去李家莊子按照官職取東西,日子滋潤著呢。
賣字典、辭海的錢,自己分一點,都是自己的字。
“知我者,李易也!”想著,鐘紹京突然感慨一句。
“那人誰呀?他是直呼李東主的姓名了不?”
一群拿著字典剛趕過來要看別人寫字的少年聽到鐘紹京的話,里面一人不高興了。
整個京兆府,以前姓李取名為‘易’的人,全改名。
跟李隆基似的,別人姓李,名字中不可出現‘隆基’二字。
很多人怕被牽連,即便姓張,名字中依舊不出現‘隆基’兩個字中的某一個。
在京兆府說李易,必然是灞水李家莊子的李東主。
“傻呀?你想動手?這人是鐘紹京,你手上拿的字典里的文字和符號,都出自他手。”
少年中領頭的人抬腿踢‘小弟’,別人稱呼一下姓名,你要打人?
“是他呀?字真好看。”
少年放棄收拾鐘紹京一頓的想法,借著燈光摸字典封皮上壓印的字。
鐘紹京加快腳步,他聽到了,裝作未聞,好危險。
“郎君,你若直呼李東主姓名,可要挨揍?”
韓襄客拉著兒子的手,正好看到眼前的一幕,笑問孟浩然。
“直呼別人也是不高興,最多過來質問,我說我與剛柔相熟即可。
蕃邦之人皆呼李易,總不能天天去藥鋪療傷。
鐘副會長的字,確實是吾等臨摹之本,尤以小楷為首。”
孟浩然發自內心夸贊鐘紹京,他書法一般,比作詩他不怕別人。
“郎君說得是,儀甫今年六歲,往日我教導,現今與你學寫字。
然,親父所教,即便再好,小郎卻不懂珍惜,可用它山之石攻玉法。
李東主的書法亦不錯,如寒梅嶙姿,傲骨自香。
李東主的字帖以郎君之交倒是好得,小楷鐘副會長的更適合儀甫。
只報紙說印,不甚清晰,與李東主言說一二,求鐘副會長的字帖,郎君以為如何?”
韓襄客看兒子著急地蹦著要瞅別人寫字,商量下,要字帖。
她先把孟浩然摘出去,不是你的字不好,是親兒子不好教。
咱們找外面的,別人的是石頭,咱們的是玉。
孟浩然目露溫情和自責地看向妻子,眼圈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