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話!”戶部侍郎就差罵娘了,“要是有數兒,統計過,還要你們干什么?三天!官家有旨,三天之內,必須報上來!”
“啊!三天!?”底下人瘋了,“三天怎么可能?光新崖山就二十幾萬人啊!”
戶部侍郎本來就火大,“別跟我說,找陛下說去!否則,就給我趕緊去!晚了,某家烏沙不保,你們也別想好過!”
籌政司的老哥仨兒側耳細聽,什么情況?怎么還要統計這個?
正懵著,卻是戶部侍郎來敲門。
不等三位請他進來,自己已經沖了進來。
一看屋里有好幾個打掃衛生的,搬文案的,瞪時一瞪眼。
“都在這兒偷什么懶?剛剛本官所言沒聽見嗎?去,都給我上街!”
一眾文吏雜役嚇的縮脖子,趕緊放下手中活計,在老哥仨兒錯愕的目光之下,溜溜地跑了出去。
這邊戶部侍郎吼完了人,這才看向老哥仨兒,抱手一揖,露出笑臉。
“三位相公原諒則個,陛下吩咐的差,說是現在要由內而外。下官也是無計可施,只能怠慢了三位。”
說完,多一刻都不留,也不能三人說話的機會,調頭就走,他這還得去工部幫著找新崖山的城建圖呢!
陸秀夫:“......”
陳宜中:“......”
江鉦:“......”
老哥仨兒這下清靜了,沒人在眼前晃悠了。
陳老爺看著擦了一半兒的書案呈現半亮半灰的形態,腦子是木的,欺負人唄?
陸秀夫也不靈光了,“寧王對老夫不錯啊?怎么會這樣呢?”
江鉦,“不是由親至遠嗎?怎么又由內而外了?”看向陳宜中,“與權啊,怎么解釋?”
陳老爺一瞪眼,“我哪知道怎么解釋!?”
越來越看不懂了好吧?
就一件事兒特別明確,他們老哥仨算是徹底被扔一邊兒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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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慶殿議事,整整議了七天,殿外的百官也整整守了七天。
不說七天七府不眠不休,反正七天七夜沒回過家,沒吃過一頓熱飯,也沒換過官服,是肯定的了。
到了最后,一個個披頭散發,廣場上都臭了。
到最后,起居舍人、中書舍人、六部侍郎集體被宣入殿中一看。
好嘛,里面也好不到哪去。
鋪蓋散了一地,幾位老相公橫七豎八隨意而躺,連正是精力旺盛年紀的官家都一臉疲憊。
“記!”
張世杰畢竟是武人,還精壯些,是僅次于趙維還坐得住的人。
此時,也是由他將全盤議好的方略,復述給諸位朝官。
而張世杰這一復述,就又是小半天,聽得諸臣都是暗自咋舌。
這也太多...太詳細了!
原本他們認為,在外面風吹日曬才是最辛苦的。現在看來,想簡單了,如此詳盡面面俱到的方略,卻是不知殿內的這些人要耗費多少精力。
而且,越聽眾人越驚,心中不由生出一絲明悟:可行!!非常可行!嚴謹到了極致,不是任何一個單獨的人能做到的,非是合眾之力不可。
直到記錄下最后一字,張世杰也挺不住了,一頭栽倒在地鋪上,瞬間就來了鼾聲。
累壞了,真的累壞了,但也從來沒這么痛快過。
此時,趙維的聲音響起,“你們手里的東西,除了你們幾個,不許讓任何人知道,各司按此略分派執行。”
“下去吧!順道...順道把殿門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