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白蓁大聲呼喊,臺下卻沒有人聽到一般,沒有人看向她,向她投來任何目光,仿佛她就是祭祀用的物品一般不值得任何關注。
人群中人影一閃,卻是白灼悄悄貓著身子鉆了進來,白蓁嘶聲朝他大喊,緊箍著的繩索因身體的牽動將手腕勒出了幾道血痕。
白灼卻并沒有朝她看來,而是意氣風發地抖了抖肩膀,似是慶幸自己遲到沒有被發現,朝著臺上的長青大哥眨了眨眼睛,隨后那邊投來一道無奈的微笑。
不對,白蓁驚恐地看著這一切,這景象明明昨天已經發生過了。
誰能告訴她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天空轟隆一陣雷鳴,驟然劈下幾道閃電,黑雨連綿瀟瀟而下。
眼前荒誕詭異的場面沒有給她思考的時間,臺下祝禱結束,阿根叔起身拿起壇中燃燒著的火棍一步一步機械地朝她走了過來。
不,不要!她喊得聲嘶力竭,聲淚俱下,卻始終沒有一個人聽到,最后祭司師父終于抬眼朝這邊看過來,卻是滿眼的血淚,素白的衣裳上洇開斑斑血跡,整個人像是被抽干了血干癟得只剩下骨頭,無比詭異地朝她猙獰一笑。
眼前黑氣滾滾翻涌不定,他們都是被控制了嗎?
阿根叔將火棍放在她腳底的干草堆上,火棍被黑雨澆筑絲毫沒有減滅的跡象。臺下所有人表情漠然,沒有人阻止這一切。
火從她腳下燃起,頃刻間熊熊烈焰將她包圍,濃濃的煙霧嗆進她喉嚨,阻礙著她的呼吸,白蓁劇烈地咳嗽起來,嗆人的煙已經快讓她睜不開眼了。
誰能救救她?!
感覺到意識越來越模糊,生命在一點一點流逝殆盡。
直到烈火吞并了她最后的意識,天地間一片混沌。
不知道是不是死了,第三日白蓁醒來,依然被綁在葬劍臺上。
心底絕望無邊無際地蔓延,她看到祭司師父、阿根叔他們仍舊跪在臺上默默祈禱。片刻后阿根叔僵硬地起身,拿起火棍向她走了過來。
還要再重復一遍昨天的事情嗎?還要再讓她死一次嗎?
白蓁渾身顫抖發出恐懼的尖叫聲。
然而事實的確如她所料,當熊熊烈焰瞬間爆裂了開來,她使勁睜開眼眸,所有人都冷漠地看著她,師父一身血污站在葬劍臺下,面目猙獰緩緩朝她伸出手。
第四日,第五日,時光的流逝模糊不清。
白蓁不知道幻境中十天抵現實中一天,若是十日之內白蓁還看不破幻境走不出心魔,那么法陣會自動傳送她回到山門,這場考核也就結束了。
畢竟修仙最講求心無雜念,無欲無求,人若是有所執念,不能心無旁騖,那么在修煉途中也會困難重重無所存進,甚至可能會走火入魔。
洗心路,洗的就是一顆無貪、無癡、無嗔、無欲無求的道心啊!
蒼冥于半空中站定半晌,忽聞云端處陣陣仙樂傳來,終于甩袖離去。
而自他離去后,半空中突然一道青光劃過天際直直朝那陣中墜去。
不知道又過了幾天,殘存的心智被一點點摧毀,每天都重復著被活活燒死然后又重新活過來的痛苦,白蓁已經快放棄了要掙扎的想法。
不知道白灼那邊怎么樣?她尚且如此,他還身中黑龍濁氣,想必比她更痛苦更難熬吧?
僅剩的理智告訴她應該想辦法逃出去,可是疲憊至極的身體和心神卻做不出任何響應。
又一日祝禱完畢,白蓁絕望地閉上了眼睛,等待著身體被焚燒而死的痛苦。
天邊青光一閃,轉瞬間一柄仙劍隨風而至,劍身散發著耀眼的青光,所到之處仙氣猛烈暴漲開來。
想像中的皮膚燒灼的滾燙痛楚沒有襲來。
白蓁顫巍巍睜眼,阿根叔拿著火棍一動不動站在離她不到一丈的地方。
時間好像就此停頓,所有人都像是被定住了般,一動不動保持著一個姿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