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直覺今天要是讓白灼進了瑯琊峰,不知道他還有沒有命出得來。
他眨眨眼,對著沉蕭密語傳音道:掌門師兄,我仁至義盡,只能幫你到這一步了。
沉蕭看著底下人你來我往一言不發,看他們好一番唇槍舌戰也沒討論出來白灼到底該花落誰家。
他突然開口,神色沉靜自如:你近來很閑?
伏波不明掌門師兄為什么突然問這一句,僵硬地啊了一聲。
沉蕭語氣輕描淡寫:我記得你曾經修過木系術法。
伏波又啊了一聲,驚恐地發現好像是有那么回事,不過那似乎是好幾千年前的事,久到他自己都不確定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那么一回事了,又驚恐地揣摩一番掌門師兄這是什么意思,隨后他更加驚恐地琢磨出掌門這是準備把白灼推給他的意思了,嚇得聲音結巴道:我。。。是修過的,但是只修到落木蕭蕭就停滯了。
怕眾人不信,飛快補充道:“你們也知道,火系和木系術法相克,我修木系術法事倍功半,故而未能堅持下去。只修到落木蕭蕭這等粗淺鄙陋的造詣,實在拿不出手啊。”
沉蕭點點頭,神色略微和緩:“落木蕭蕭,也算得木系落云期,平和白灼濁氣已是綽綽有余了。”
這番冠冕堂皇的發言,驚掉了一干人等下巴。
伏波執扇的手一抖,腦中如遭雷擊,不敢置信地看著掌門師兄一本正經地在胡說八道的樣子,像是從來沒認識過他一般,他他他隨意修的落木蕭蕭,去他娘的能到落云期,他是欺負別的門派的人不懂他們長海關功法是吧,這功法要是能到落云期,那他整個祥武峰都能飛升了。還有那黑龍濁氣,一看就不簡單,要是他那點微末的木系功法能壓制住,那真是見了鬼了。掌門這明擺著是要坑他啊!
沉蕭側過頭看他,修長挺拔的身形靜默冷峻如冰,一襲白衣纖塵不染,卻不自覺給人一種凜冽的壓迫感,讓人望而生畏。
伏波恍然乍舌,一向淡泊出塵不問世事的掌門師兄,沒想到竟為了一個山野毛頭小子。。。
他后知后覺,終于明白掌門師兄這是鐵了心的不要節操和臉面了。
他委屈地看向蒼冥,盼望這個一向古樸方正的大師兄能為他說句話,蒼冥冷著一張老臉斜昵他兩眼,冷笑一聲,臉上簡直恨不得貼上個痛打落水狗的標簽,好吧,誰讓他剛才犯賤竟敢妄想把白灼塞進瑯琊峰呢。
他看向紫月,眼底醞釀出幾分傷感情緒,好歹幾千年的同門師兄妹啊!小時候吃過一碗飯,穿過一條褲子,師兄不慎落難此時不幫更待何時!
他咳嗽一聲,挺直了脊背,拋給她一個看你認不認我這個師兄的哀怨眼神。
紫月面色僵硬,復雜地看了一眼掌門師兄,本想效仿師兄裝看不見,又無法忽略掉身后那道拿她當救命稻草般的灼熱目光,直覺她要是不開口就顯得自己太不是個人。
但是他忘了,她向來是倒戈在掌門師兄這一邊的,即便她知道掌門師兄的確是在睜眼說瞎話,斟酌了許久,努力忽視掉心里還有些難以名狀的羞愧,面向眾人道:“掌門師兄所言有理,伏波師兄既然本屆并無收徒,又深諳木系術法,由他收下這個孩子最為妥當。”
咣當!折扇直接掉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