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帶頭的山匪隨意揪起一個被壓于巨石之下的士兵,彎起匕首直逼那害怕得發顫的小士兵顎下,士兵瑟瑟發抖,寧衡見狀,手掌上力一拍巨石巖面,借著重物給的支力凌空而起,飛踢一腳將那山匪踹出一米遠。
“小畜生敢踢老子,”那山賊被踢到地上痛得齜牙咧嘴,爬起身啐的吐了口唾沫,用那胸口的粗麻布將臉上的淤泥抹掉,揚起匕首便朝他沖了過來,“看來這寧郡王便是你了吧!”
寧衡手腕一轉,腰間長劍倏爾拔出,劍光冰涼,著力一挑便撥開了那毫無章法揮動的匕首,長劍無眼,直戳山賊肺腑,再趁他回過神來之前,猛地拔出,猩紅刀刃深深刺入胸口,瞬時那山賊雙膝跪地,神色發怵,口吐鮮血。
“郡王厲害!”
無雙歡喜叫道,一瘸一拐地趕到他身側,卻見寧衡長劍插地,吃力地支撐著自己的身體,嘴角也掛著一抹鮮血。不待他過問,寧衡從腰腹拔出一枚小飛鏢,約是剛剛那山匪中劍時候扔出的暗器,這飛鏢定是染了什么毒素,他感覺自己腳下發麻,一時有些失了意識。
下一刻,便是無盡的黑暗。
寧衡醒來時仍覺得頭痛欲裂,瞇著眼適應了會兒屋內微弱的光線。
一盞小小的油燈勉強撐起了屋子里全部的光芒,寧衡四下看了看,這房間不大,屋內空空如也,只有他和無雙二人,可算是徒有四壁。他動了動手腕,發現雙手雙腳都被死死捆住,約莫是知道他的身份,打算這朝廷追究起來時跟官府講條件時候用一用,才留了他的性命。
“郡王您醒了?”
無雙聲音壓得極低,他與寧衡中間隔開了距離,分別在對著的兩面墻壁面對面綁著。寧衡抬起眼,淡淡地嗯了一聲,無雙繼續道,“剛剛來時被蒙住了頭,我也沒看清這具體是到了哪里。”
說罷,又朝門口努努嘴,“這門口有人守著。”
望向門口小窗戶透出來的守衛身影,寧衡想起,來之前看過了翠微山地形,這些山賊在山上建了個寨子,體積不小,現在兩人應是在這山寨中一間小暗房,倒是布置得像那牢房似的。
“我過來幫您。”
話落,無雙拖著那受了傷的瘸腿向寧衡挪過來,本想打算幫他解開繩子,被卻后者搖頭制止。他靠在墻上,閉眼感受了一下傷口的腐蝕程度,忽而不屑輕笑,“這山賊的毒藥也不過如此,應該就只是尋常的迷藥。”
“那您現在身體無礙?”
“嗯。”
除了頭還有些發暈,寧衡感覺身體一如往常。
他三兩下便掙開了手腕上的繩子,剛想解腳上的繩結,外面忽然奏起了鑼鼓聲,繼而鞭炮齊鳴,這雨后山頭瞬時間喧天吵嚷。遠遠的,傳來了酒罐子相互磕碰在一起的清脆聲,飯菜飄來的肆意香味,接連起伏的陣陣歡呼雀躍,就連門口守著的山賊也激動起來,這翠微山霎時間異常熱鬧。
“老大今日喜事兒,咱倆是不是也去討碗酒喝?”左邊守著的矮個子山賊喜滋滋地問另一人。
“可這去了,若是誤了事怎么辦?”
那被問者實在是有些過胖,就是只看那由光線打過來的背影,都尤其厚實沉重。他指了指屋內二人,一回頭,才發現寧衡已經醒來。
“二位大爺,今日你們寨子里有何喜事啊?”趁他們細想如何處置二人之前,無雙先開口轉移了他們的思緒,而寧衡已經獲得自由的手腕還是默默藏在身后,將解開的繩子緊緊攥在手里。
“我們郡王本來是沉沉睡著,饒是被鞭炮聲炸醒了。”
“今日寨主得一妙人,娶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