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不是就好…”文東來心中稍稍安定,轉念一想,腦子里一團漿糊,難道自己仍在做夢,陌顏玉明明出征九天了,自己看到的是誰。
“小文,你知道嗎?”文東來只能轉而向小文請教。
“她是儒。”小文給出的答案更加匪夷所思,文東來一時沒有聽明白。
眼見眾人離去很遠了,文東來當即認定這少年是血線的根源,陰干支序列4-4的儒怪誕,擠入人群,亦步亦趨地跟了上去。
至于代號灰屑,他不以為意。
因為他只負責搜集線報,他身無儒藏,又如何能斗得過儒怪誕。
他相貌平平,個子矮矮,唯有氣質勝人一籌,只是這里人群如蛆,他扎入人群,也沒人會注意到他。
所以反倒方便了文東來隱藏自己。
在場眾人,唯獨一雙藏于黑色甲胄里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的背影,一直看著他追隨人群,繼而消失在自己的眼簾之中。
“好一位奇怪的少年。”黑甲護衛嘟嚕一句,腦子里霎時又被那圓潤似鐵球的鎧甲怪形所占據。
他意識下沉,將儒府中沉睡的‘儒’喚醒,準備向他取經討教。
既能格物,自要致知。
否則會內心生狂,不利修儒。
擁擠的人潮越來越少,三三兩兩的野狼隊開始朝著各自的方向離去,大多數踏上了懸空而立的小閣樓,颯風一抖,浮空飛去。
最終只剩下十數支隊伍竟然齊齊地擠進苦儒鎮上最大的‘悅客樓’,坐立上萬平米,高有十層閣樓,層層斗拱飛檐,無比氣派。
人站在下面,和螞蟻一般無二。
文東來見這酒樓的外面門庭若市,里面更是觥籌交錯,酒桌邊的客人多如蠅蛆,他當即明白他們是過來慶賀聚餐的。
他也來不及觀察周圍環境,腳步不聽使喚地跟了進去,也沒什么人關注過如此平凡的文東來一眼,畢竟仍有不少慕名之人也包下了大片席位,只為一睹野狼將的射儒風采。
前頭的人停了下來,陌顏玉定身轉了過來。
文東來驚詫之下,連忙坐在了身邊的位子上,假裝是一位慕名且無知的顧客,這才躲過了她的注意。
陌顏玉的明眸幽幽一轉,四處方位和大致環境已躍然入胸,這是她長久養成的格物四方的習慣。
周圍沒有什么礙事的小人。
她盈盈一笑:“趙兄,我去廂房洗漱一番,在此暫別,一個時辰后,我們再縱論下一步的出線之策。”
“好,一切聽你的。”
那位腳踩血線的少年淡笑點頭,俊美如斯的稚嫩臉龐上一片淡然。
這種淡然沉蘊滄桑,可出現在這么一位少年郎的臉上,在文東來看來,卻是極不正常的。
當然他是主觀認為這少年極不正常,所以才會先入為主地這么認為。
陌顏玉的眉目一正,竟也抖起一種巾幗豪情,拱手告辭,走入機簧巧術制造的類似‘電梯’的小閣樓里,看來應該是去樓上廂房了。
少年靜立在原地,一直等到陌顏玉離開之后,也轉身進了第二個小閣樓,去另外一邊的樓上廂房了。
文東來的目光緊緊糾纏著那條一直延伸往上的血線,就好像在看一條會攀爬的血色長蛇一樣滲人。
若大地真的是一張棋盤,人是黑白棋子,貿然出現一顆血色棋子,當然有違天和,極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