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記得陌老師說過‘社稷塌則禮崩樂壞、儒府塌則道德敗壞’,甚至喪盡天良、化為人魔,成為儒怪誕,但還有救,儒府可以重鑄,浪子回頭也能金不換,徐大夫,請你一定要救他,求求你…他可不能成為無儒之徒,否則一輩子都離不開苦儒鎮…”
苦竹臉上的誠請迅速變為哀求。
成為無儒之徒,鎖地囚籠政策會將一個人困死在這里,更會鎖死一個人的心。
徐中安暗道這丫頭倒是心地善良,可他也無能為力。
“若只是尋常的儒府崩塌,依然可以通過后天的仁義教化讓他重鑄儒府,再掌中庸禮度;但他的儒府不僅僅是崩塌,他的儒府已經地陷,變成了墓府。”
“墓府,什么意思?”苦竹很迷茫,也隱隱不安。
徐中安的眉頭暗蹙,說道:“墓府就是墓地,就像人死后埋入墓地一樣,墓府是一個埋葬‘亡儒’的墓地,墓府出現,他的‘儒’亡了,回天乏力,再完美的**也只是一具儒空殼而已。換句話說,他已經是無儒之徒。”
“無儒之徒,他的儒亡了,仁、義、禮、智、信會漸漸消失,道德敗壞,喪盡天良,化為人魔,成為儒怪誕。”
苦竹驚慌失措地倒退兩步,仿佛床上躺著的是一個隨時會做出傷天害理之事的怪物一樣。
文東來蒼白如雪一樣的面頰顯得更加暗沉,似乎隱藏著什么可怕陰翳。
“那也未必…”徐中安微微搖頭,苦竹更加迷茫。
“徐大夫,他是不是還有救?”苦竹的小嘴微翹,挺樂觀派的。
“他只是儒敗亡,尚未變成儒怪誕,但這吉兇之間的那根弦太脆了,稍有不慎,就會斷掉。”
徐中安站直了身子,面色一冷,仿佛變了一個人一樣。
“這天下萬萬人,不懂儒的占了三分,儒敗亡之人又占了兩分,哼,大都是些沽名釣譽之徒,我會將他的情況報給‘統儒衙門’,你告訴你家姐姐,以后記得事事約束他,看緊他。”
苦竹連忙點頭稱是,內心苦的很。
但她年紀雖小,懂得道理卻多,知道徐中安說的是實話。
無儒之徒,這苦儒鎮上有約半數人都是無儒之徒,盡管衣食無憂,卻是終生都離不開這里。
這里就是一個囚籠,囚禁無儒之徒的囚籠。
以后文東來在‘統儒衙門’榜上有名,若無法通過最后一個改變命運的機會----府考,那么他就永遠只能待在這里了。
“他很快就會醒了,你裝作什么都沒發生,什么也不要告訴他。”徐中安囑咐著她。
“嗯。”
她的眼眸游移,目送徐中安走出了客房,心中卻苦,她怎么可能瞞得了文東來。
一直等到徐中安走出了客房,她回頭又看了一眼文東來,卻發現文東來渾身閃爍著刺眼的金光,臉上的皮膚竟然開始龜裂開來,整個身體也如氣球一樣膨脹起來,仿佛隨時會爆炸一樣。
“徐大夫,這是怎么回事?”苦竹叫住了正要離開的徐中安。
徐中安急跳返回,大驚失色,慌不擇路地拉著苦竹就往外跑。
“徐大夫,你做什么,徐大夫…”
苦竹急的眼淚打轉,徐中安立刻化身徐跑跑,生怕跑慢了會被什么咬中皮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