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嚇,嚇…嚇…死我…”
公羊刃老眼里擠出兩滴淚水。
如此驚魂一瞬,竟然仍舊改不了說話不超過五個字的梗。
“嚇死你,我差點被你撞死了。”
文東來笑的有些苦,眼角卻時刻盯著頭頂上的黑色海洋,尤其是那兩顆凌空瞪一樣的幽深瞳孔。
光影折射之間,亦真亦假。
他似乎看到了黑色海洋的中間睡著一位全身陰寒到極致的男人,如同死去多時的僵尸一樣。
難道那就是儒怪誕的本尊,而這片黑色海洋只是他‘境由心生’所化。
黑色海洋不敢靠近,只是陰惻惻地看著他們。
文東來腦筋一轉,立刻明白公羊刃身上一定有什么稀世儒藏。
大腿!
文東來當即給公羊刃做出了定義,然后便緊緊跟隨著他,不愿意走了。
要走也得等到自己安全了再說。
御心樞此時卻不合時宜地在他耳邊說話。
“陽干支序列9-11滅盡儒怪誕超級危險,危險等級已超過子宮直儒社的處理權限,現直接上報直儒殿,良君,建議你此刻逃走。”
逃個屁啊。
看來那兩個賤男也對付不了滅盡怪誕。
不然也不會驚動到公羊刃。
“老生抱歉。”
公羊刃微微拱手,昏黃的老眼將文東來上下打量,目中難掩驚訝之色。
“這少年竟然沒有儒,更沒有儒府,他來這里,難道是為了登上高峰,燃香祭祖?”
他心中的話永遠比嘴上多。
“老生公羊刃。”
公羊刃開始自我介紹,渾不將那儒怪誕放在眼中,但事實上他也沒有手段去招惹那等儒怪誕。
儒怪誕忌憚他身上的東西,也不敢妄動。
十息功夫,漫天黑水直灌而下,傾倒在黑水河中。
御心樞的甜糯聲音徐徐傳來:“儒怪誕已逃離,良君且安心。”
文東來這才松了口氣,站在大腿面前就是安全啊,再也不用擔心儒怪誕了。
微微彎腰,拱手說道:“晚生文東來。”
公羊刃整理了一下身上歪扭的艷紅鎧甲,將橫刀別在腰間,訴說一番與世不符的武士風范。
他指著蛇爬峰下的苦儒鎮,笑著問道:“可是此地人?”
文東來已認清了他說話必然不會超過五個字,也許正是‘微言大義’的扭曲心理在作祟。
但他絲毫不吝惜自己的馬屁話。
“老人家的眼力見正好,我確實是苦儒鎮文家村人士,你說你是公羊刃,難道你就是隱世不出、嫉惡如仇的公羊大儒。”
公羊刃笑呵呵地瞇起眼睛,露出幾乎掉完牙齒的口腔。
“你知我術儒。”
他錘了錘腰桿,想要挺地更直一些,又道:“我甚慰。”
如今之世,獨尊府儒。
術儒早已凋零。
普通人在知道他術儒身份之后,都是躲避不及。
文東來的表現卻要異于常人。
卻也小小滿足了公羊刃的虛榮心。
文東來心中一動,輕輕眨眼,能夠看穿別人儒府的能力好像沒了效果。
眼前的公羊刃果然是個無儒之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