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一扇門,文東來卻不敢逼她。
“當我知道你獲得府考特招權,并且拜入術儒門下,我便知道你與我已是路人…呵呵…”
“當我知道苦儒野狼隊死也不愿借用天力,我便知道一切計謀都瞞不過你,畢竟你是術儒…”
文東來的心被堵的發慌,縱是傻子,他也從苦竹的話中聽到了一種無奈且悲傷的情愫。
“我不是姐姐,我得不到征伐九天的機會;我天資愚鈍,也無法通過府考…”
“我祖上一百代人全部生在苦儒鎮,也死在苦儒鎮…所有祖先走的時候只有一個遺志…”
文東來眼睛瞬間通紅。
他替苦竹說出了那個遺志:“走出苦儒鎮,離開這個牢籠,去外面的天地看一看。”
“文哥,你真的相信儒是心甘情愿與人同生降世、同生共死嗎?”
苦竹的聲音顫顫,悲傷已蔓延整個空間。
文東來也與她感同身受,卻也為她這句話而陷入疑惑。
苦竹的聲音帶有哭腔,又像是在唱戲。
幽幽嘆道:“天地是人府,人是儒府…苦儒鎮是困住三萬三百姓的天地,而人又何嘗不是困住儒的天地…”
“……”
苦竹的語氣一轉,竟帶有一絲瘋狂之意。
“文哥,我不想騙你,我背圣祭天,不僅僅是為了篡改命數、逃出這里,也為了幫助我心中的儒逃出我的人心…”
文東來猛地一愣。
苦竹莫非是瘋了。
“苦竹,背圣祭天只會成為儒怪誕…只會傷人傷己…如何能幫助儒逃離人心…”
他覺得自己這句話的邏輯很怪,卻又說不出哪里怪。
“哦,是嗎,也許吧…也許只是方式不對…誰知道呢…你說對不對…怪力亂神…”
苦竹的聲音越來越輕,輕到幾乎不可聞。
怪力亂神?
文東來心中大驚。
“你說什么?”
文東來側耳傾聽,卻是什么也聽不到了。
御心樞的話卻突然竄入耳中:“良君,儒怪誕已形成,陰干支序列10-10,陰陽失序,疑責天地,疑之體成也,代號疑天。”
文東來大驚失色,腦子里瞬間失去了思考能力,暗罵自己真TM啰嗦。
一腳踹開門,沖了進去,大喊大叫:“苦竹。”
眼見整個房間除了桌椅板凳,哪有任何人影,只在空氣中留有一縷他熟悉的清香味道。
“人呢?”文東來像是在自問,又像是在迷茫自語。
“良君,應該是消失了。”
文東來的眉目下沉,看向了地面:“只要逃不出這個天地人府,就不會消失。”
他沿著腳下的血線繼續尋找,耳邊所聽到的雜音也越來越多。
“哇,九比三,苦儒野狼隊要完了…”
“我主天下隊也換下了九位替補隊員…真是奇怪,怎么他們每得一分就會有一個人被抬出狼原…”
“而且那病鬼像長了眼睛一樣只盯著他們追…完全就是送上門的肥肉…”
“雖然奇怪,但狼原裁判都沒看出其中的貓膩,我們干著急有什么用。”
“這場比賽真是看的過癮啊,苦儒野狼隊已經無法起死回生了。”
文東來走到觀眾席上,眼睛盯著那條血線一直延升到狼原上。
他的目光立刻定格在狼原上空,瞳孔劇烈收縮,身體也微微打起寒顫。
他找到苦竹了,但她已經不是苦竹的本來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