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季很快就鎮定下來,再次開口道。
“你倒是很會說話,此事朕自有定奪。”
嬴政淡淡道。
“陛下圣明。”
劉季心中松了一口氣。
“吏不憂治思于奢,臣不慮國浸于權。將不伐謀沉于色,士不奮勇貪于功,如此可解乎?”
嬴政想了想,正色道。
“……”劉邦。
自己前不久還只是一個個小小亭長,來咸陽才多久?
這治國御人之術,不是陛下您的拿手好戲嗎?
劉季真的很憂傷,這問題可是個燙手山芋,回答的好,有罪,回答不好,也有罪。
這簡直就是一道無解難題,任由他如何能言善辯,此時也不知如何開口。
嬴政看著劉季一張臉憋的通紅,支支吾吾半天,也沒蹦出半個屁來,心中甚是快意。
還真以為你天生什么都精通,看來也不盡然嘛!
“陛下……臣無解。”
劉季吞吞吐吐道。
“罷了!”
嬴政也沒有勉強的意思,沉吟片刻繼續道:“朕久聞沛縣人杰地靈,你可有什么人才舉薦?”
繞了半天的彎子,嬴政方才露出自己的意圖。
劉季心中一愣,人才?
蕭何,曹參,樊噲,周勃等人皆已入仕。
自己的朋友雖多,但胡亂向陛下推薦,那豈不是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陛下話中有話啊!
“陛下圣明。”
想到這里,劉季瞬間變了一副模樣,雙目通紅,淚如雨下。
“咦?愛卿這是做什么?”
看著拜了三拜的劉季,嬴政狐疑道。
“陛下,高居廟堂,身份尊貴,睥睨天下,九州共尊。不知我等貧寒子弟之艱辛,不曉卑微小吏之辛酸。”
劉季用衣角擦了擦眼角的淚水,字字血淚道。
嬴政心中若有所思,開口道:“說下去。”
“臣做泗水亭數年,戰戰兢兢,奉公職守,朝廷下發之任務,從不敢有絲毫懈怠,并非臣吹噓,十里八鄉有口皆碑。”
“只因臣出身寒門,身份卑賤,終不得提拔。如今成為御前參政知事,還是仰賴陛下知遇之恩。”
“陛下雖有圣主之德,選賢任能不唯親。”
“可各地官吏與陛下卻反其道而行之,任人唯親,避賢良,受賄祿,斂橫財,狂悖至極。”
劉季聲色俱厲,對嬴政諫言道。
“朕此次巡狩天下之時,所過之處,的確觸目驚心,許多官吏之行為,簡直喪心病狂。”
“只是朕頗為不解,黑冰臺遍布天下,為何朕從未收到半點風聲。”
嬴政沉默了良久,臉色陰沉道。
“陛下,人皆有私心,也許大多數黑冰臺的死士皆忠于陛下。但凡事總有例外,畢竟黑冰臺遍布帝國,林子大了什么鳥都會有。”
劉季鼓足勇氣,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你且退下,朕乏了。”
嬴政揮了揮手,露出無盡倦意道。
“臣告退,陛下保重圣體。”
劉季站了起來,小心翼翼的離開大殿之后,方才深深出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