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親戚,也肯定是考慮了方方面面的利害關系,才會走出這一步。所以,想說服一名自然人自愿在死后捐贈自己的器官以供他人移植,就必須付出一定的代價。”
“我們慈善平臺可以做出宣傳,比如說,感念某人在死前簽訂了器官捐贈的協議,所以,當該捐贈人的器官能夠與某個需要的被移植人匹配時,我們愿意資助這一場器官移植的所有醫療費用,但以100萬元為限。”
“而后,醫院出于專業的角度和人性化的考慮,為捐助者的親屬提供一些改善生活的幫助,這是醫院的自發行為。受捐者感念這場生命的營救和延續,愿意對捐助者的家屬付出一些感恩的回報,這也是值得提倡和鼓勵的……。”
王鐘滄將心中的思路,與趙偉樵一一說來。
藍菲燕走開之后,便一直在關注著他身周的情況。好在此刻,在這親水濕地公園里,
目前并沒有其他人來散步。
王鐘滄這一通電話,打了足足半個小時。
他清楚地感受到趙偉樵對他的重視,以及對這件事的重視。
他自己,雖然是提出這件事的人,但對于這個方向的捐贈,卻并沒有抱太大的希望。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他也不是救世主,能夠滿足每一個病人的需要。
這個國家都不能保證每一個需要肝移植的病人能夠及時能得到救治,他只是一個人,又能拿什么來保證呢?
所以,最后,王鐘滄還安慰了趙偉樵,表示這只是一種思路,但因為涉及到很多機構,方方面面,所以,不必太心急去做成。
……
等結束了和王鐘滄的通話,趙偉樵在心里整理好思路,便撥通了劉令輝的手機號:“領導,有件事,我想向您匯報。”
良久,等他講完了,手機里靜默了一陣,才響起劉令輝那平靜的聲音:“這個,我會考慮。我問你,你也覺得,現在的醫院醫生,后備力量稍嫌不足?”
“西醫是如此。我們一線警員的體會尤其深刻。很多受傷的兄弟,只能前往大型的地區醫院尋求救助,而且還未必能得到良好的救治。高水平的醫生太少了。這可能,也和我們醫學院目前的培養方法有關。雖然是五年學制,或者是八年學制,但真正能接觸到臨床醫學的,接觸到實際病人的時間,就是在實習期。”
“王鐘滄今天還給我講了他們會計方面的實例。會計專業,大一大二時就學完了基本的專業科目,理論上考核合格就可以接觸帳目,所以他們往往在大三開始時,就想盡辦法找單位實習。每年四大都會向重點一本的財會大學招收優秀的學生來實習,接觸各種各樣的案例,等到大四畢業時,他們當中的出色者,已經可以獨立處理各類帳目。”
“當然,醫學界,因為是對人體對手術,開藥,不能像財務這樣輕率處理,但是,我個人也是認為,直到大四才開始尋求實習的醫院,確實是有些晚。”
“八年學制的醫學生,已經是26歲了,還要再磨練幾年才能獨立上手操作。而一個人的巔峰時段,也無非是五十五歲之前,再往后,精力和體力都要衰退了。可以說,再出色的醫生,一生中最值得信任的時間,也就那么二、三十年。這個職業生涯,著實太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