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在說說笑笑中挑選了不少粗毛線團。
薛以脈手里舉著編制說明書,有些為難道:“看著好難啊…”
“這可是我們以后吃飯的家伙,今天晚上你就學習這個就好啦!”簡然理所當然的說道。
“那你呢…”
簡然挑挑眉,“我當然是編舞啦!你忘記了,我們五天以后還要跟你妹妹比舞呢。”
薛以脈的臉上一陣難為情,他強調道:“簡然,你以后不要說她是我妹妹了…”
在薛家,從來都沒有承認過她們母女,雖然蒲新蕊的血液中流淌的是同他一樣的血液,可是畢竟因為她們母女,媽媽曾經一度為此瘋狂…
在他的心里,蒲曼文始終是干擾他們家庭的因素。
簡然努努嘴,他們家庭的事情她也不方便插手。
不過經過這些天的相處,發覺薛以脈是個非常心軟的男孩子,他肯拋下社交的恐懼,主動站在她的面前,為她接下同蒲新蕊的賭約,也會勇敢的為她說話,更會在公眾面前,闖入人群中撕毀照片,這一切的種種,全都證明了薛以脈的心靈,其實是軟乎乎的。
只是,這么柔軟的一個男孩子,可能會不接受她們母女嗎?
“如果有一天,蒲曼文真的成為你的媽媽的話,你會不會接受呢?”
薛以脈一愣,他迷茫的搖了搖頭,“我不知道…在薛家,我沒有說話的資格…”
薛以脈說得對,他之所以會搬出來自己住,完全是因為,在薛家,他感受不到自己的存在。父親清醒的時候,他總是給自己施加很多的壓力,尤其是哥哥出國留學的那幾年,父親親自為自己挑選了各科輔導老師,幾乎沒日沒夜的要求自己學習,雙休日還會強迫自己做一些戶外運動,社交恐的他,無疑是對自己的一種折磨,面對種種的壓力,他幾乎沒有拒絕的余地,越恐懼越會出錯,越出錯就越施加壓力,長次以來,惡性循環…
就連媽媽在世的時候,對他幾乎沒有過好臉色,媽媽專門為他準備了一條馬鞭,在他的記憶中,他完整的童年,便是與那條血淋淋的馬鞭為伴,在媽媽的面前,他始終小心翼翼,生怕自己說錯了什么話…
直到這個家里變得安靜起來,只剩下他和哥哥兩個人。只是,哥哥的冷漠,讓他無所適從,他覺得自己終究是多余的人,甚至說他是薛家的二公子,都會覺得是一種諷刺的話。
資格,他從來都不具備,又如何來談接不接受呢?
簡然抿著嘴,看著他垂下去的眼眸,就知道他一定又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害怕白天溺水的悲劇再次發生,她趕忙握住了他的手,笑嘻嘻的說道:“我跟你開玩笑的啦!”
“然然?”這時,不遠處,傳來憨厚粗狂的聲音。
簡然一怔,見到方正時,身體僵在了原地。
白天的沖動,讓薛以脈的神經變得緊張起來,這一次,他站在簡然的前面,讓她躲在自己的身后,生怕方正再一次傷害她。
“額!”簡然詫異的看著他的背影,心中陣陣感動。
“阿正,你又要做什么…”薛以脈的眼神中充滿了戒備,以簡然的身份對方正說道。
“我…”面對簡然的疏離,方正竟然覺得十分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