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聲長嘯內力深厚,凄厲無比,使得整個殿宇都為之微微顫抖。眾人心驚膽戰地將視線集中在了何不可身上:只見他如同失心瘋一般,跌跌撞撞地撲向了兒子的尸首,并憐愛地將他抱了起來,輕輕搖晃他的身子。
“長生,你起來,和爹說說話,和爹說說話啊!”
何長生雙目緊閉,這一晃,反而從嘴角流出了一絲黑色的血液。
“長生,你怎么啦?為什么不理爹爹啊?”
何不可大哭著將兒子的尸體貼近了自己的心窩,嘴里一聲接著一聲地喚著兒子。這時,所有人都驚訝地發現,何不可那漆黑如墨的須發竟在眾人的注視下慢慢開始發灰,最后完全變白。整個殿宇里除了他的哭聲,其他人都鴉雀無聲。
“我的兒啊!”
雖然他為人不端,行為可誅,可此時望著哀哀欲絕的何不可,所有人都不由得生出憐憫之情。金大壯雖粗莽卻深知喪子之痛,他虎著臉,冷冷地說道:“你也別傷心啦,待我為我女兒報了仇,你我之間的恩怨再慢慢處置!”
金大壯剛一說完話,何不可突然止住了哭聲,他慢慢地轉過了頭,雙目鰥鰥地看向了金大壯。
金大壯頓時被他的神情所震撼,他后退了一步,呆呆地望著何不可。自打女兒死后,他自問是天不怕地不怕,但何不可這一眼竟如同陰曹鬼魅一般,看得金大壯骨頭縫里直冒涼氣。
“兒子,你看著,爹這就為你報仇!”
何不可一邊喃喃地說著話,一邊將何長生的尸體輕輕地放在了地上。金大壯大驚失色:“何不可,你要干什么?!”
“哈哈哈哈......金大壯,咱們同歸于盡吧!”
何不可怪笑著撲向了金大壯,以一種極為怪異的身法繞到了金大壯的后面。金大壯縱然實力高深,但瘋癲狀態下的何不可完全拋棄了自身的防御,只一味地進攻,數次掠過金大壯的要害。
“何不可,你瘋啦?”
金大壯自知理虧,更兼被何不可瘋癲的樣子嚇得軟了三分。何不可連連追擊,而金大壯似乎只剩下了躲閃之力。
“咱們一起死吧,一起死吧,哈哈哈哈......”
一陣陣陰冷的風在庭中呼呼地刮了起來,刮得人渾身發毛,仿佛骨頭上都起了冰碴子。劉仝趕緊讓雷正帶著已受傷的劉岑和劉岫躲到后面,而他自己則與劉岱、劉峰與蕭清竹守在門邊,以防不測。
風刀霜劍如同無數鬼影般,在空中亂飛不止。門庭內的各派弟子毫無躲閃之力,他們哭嚎著被風刀刺穿、撕裂。最終,剩下一些膽小的顧不得門派規矩,他們紛紛嚎叫著,蜂擁一般沖出了大門。有僥幸的就此逃之夭夭,而大多數不是擁擠致死,就是被何不可的怪招捎去了性命。
金大壯掄起大刀,叮叮當當地擋下了一波又一波進攻,并趁機揮刀劈向何不可的左腿。何不可雖然神志不清,可高超的身法讓他本能地跳脫開來,直接蹦到了石獅子上。
他一邊怪笑,一邊似青蛙般蹦來蹦去,而他的招式則越發怪異起來:所有的風刀如同聽從他指揮一般,在金大壯的身邊回旋徘徊。金大壯縱有三頭六臂,也擋不住這樣密集的攻擊。很快,他的胳膊和腿上出現了血痕。
“你這個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