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得和大哥商量一下,和柳氏說清楚!賺的錢可以多分他們,但管理權必須握在自己手里!”
李大德可不干給別人種桃子的事。這工坊是他產業研發的第一步,后續還有一堆計劃在腦子里排隊呢。他寧可規模小一點,也不想莫名其妙的給別人打工。
再也顧不上去鸛雀樓,一行人掉轉馬頭,又匆匆回城。
對于建工坊的事,李建成最開始是沒放在心上的。李家的產業雖然不多,但好歹有個隴西李氏的名頭在,李淵又是當朝國公,弄錢挺容易的。
但自從他親愛的弟弟酒后失言,又編了一套瞎話把他給忽悠瘸了之后,再看待這件事的態度就不同了。
李大德能想到的,他同樣也能想到,并且想的更深遠。
這是塊山芋,燙手的那種。
書房里,兄弟兩人隔著一個茶案跪坐在墊子上。李大德多看了角落里的火盆一眼,覺得等下最好提醒他大哥一聲,得注意防火。
“三郎猜的不錯,柳氏未嘗沒有這個心思,但若說多看重,卻是小覷了世家的眼光了。”李建成沒注意他的目光,得知他的來意后沉吟了一會兒,這才解釋道:“世家的根基在于郡望,目標卻在朝堂。小小一個產業,還不至于牽扯大量的精力。此事目前只是東眷房的子弟在做。”
“嗯?大哥的意思,這事其實是年輕一輩的在計較?”李大德聽出了一絲弦外之意。
“是,也不是。年輕人嘛,爭強好勝是難免的。”李建成笑道:“柳嘉禮前日隨口提了一句,某便懂了,順水推舟應承了下來。”
“臥槽,懂了你還答應,大哥你是糊涂了吧?”
李大德口不擇言,話音未落腦袋上就挨了一記。只見李建成黑著臉瞪他,沒好氣道:“沒大沒小!你這一年在家里都和二郎學壞了!”
隨即又哼道:“產業算個什么!為兄真正在意的是那些青壯!三郎你做事還是忒小家子氣。你想想,單咱們一家聚集起來的難民才有多少,一千人中能有二百青壯?但若聯合柳氏,將永濟一地的難民全部聚攏便不同了,假以時日,便是一支數千人的整裝軍隊!
那柳嘉禮只想著弄得聲勢大些,好在這些世家面前漲臉面,卻不知此舉正和吾意。某已將馮立派了過去,命他總領工坊護衛之事。此人有武藝,涉書記,懂行伍之事。待他將難民中的青壯編整完畢,萬一阿爺舉事,你我頃刻間便能拉起一支隊伍來。”
李大德聽的目瞪口呆,像是第一次認識他大哥一般,張著嘴直勾勾的看著他,連氣都忘了喘。
李建成被盯的一陣不自在,清咳了一聲,又端起旁邊的茶碗來喝了一口。
“呼!”
旁邊傳來某杠精的呼氣聲,等他放下茶碗,就看到他弟弟直起了身子,很是鄭重的拱手說道:“大哥深謀遠慮,弟弟佩服!”
“咳,那啥,你我兄弟,無須客套!為兄也是恰逢其會。”李建成不自然的擺了擺手,老臉卻是悄悄一紅。
恰逢其會是真的,但卻不是昨天,而是剛才。
某杠精紙上談兵是高手,但玩弄心計還太稚嫩。
李建成這段時間都快被他編的瞎話嚇出神經衰弱了,這些難民甩都來不及,又怎么可能頂風上。這要是被有心人聯想一番,絕對是黃泥巴抹褲襠的事兒。恰巧這時候,有頭鐵的上趕著來替他背黑,咳不是,是代為管理。他怎么可能拒絕?
只是沒想到李大德反應這么大,某人靈機一動,忽然就想到了這些。
還別說,李建成自己在心里越琢磨,越覺得剛才說的靠譜,好像還真就是這么回事。便又自得起來。
真出了事兒也不怕,老板是柳亨,關他李建成什么事?
而李大德本人,卻在琢磨著要不要再多派些人過去。
既然想打所有人的注意,只一個馮立怎么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