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的攻城,照樣沒什么結果。
隋軍將護城河填過二十步便進行不下去了,因為這個位置,剛好在城頭士兵“扔手榴彈”能砸到的最遠距離上。
彼時自城頭拋下許多干草油罐,在填好的土層上燃起一條火帶,阻擋隋軍填土的步伐。
光是平那火帶,隋軍就費去半下午的時間。加上滅火的同時,城頭守軍還不斷往下扔可燃物,甚至板磚、標槍,等到大火熄滅,太陽都落山了。張瑾也只好黑著臉收兵。
不單是他,此番攻城的隋軍都黑著臉,被熏的昆侖奴一般。
李成期間又去過幾次城頭,一次是送油罐,剩下幾次都是搬草捆。卻再沒遇到秦瓊,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故意躲著他。
戰斗結束,便要收治傷兵。
隋軍自然是損失慘重的,但守軍也不好過。
關城內的幾家醫館全被征用,到處是傷兵的哀嚎哭喊。李成隨著民夫把一隊傷兵抬到其中一家醫館時,便看到院子里一個大夫在搖頭,面前草席上一個被箭射中了心口的傷兵正哭著哀求。
“郎中,你救救俺!俺不想死啊!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非是老夫不救,你已傷及心脈。此箭不拔還能撐些時日,一旦拔出,便是命喪之時!”
“不不!你是郎中啊,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嗚嗚……”
“哎!”
前者搖頭喟嘆,周圍的傷兵和民夫也都跟著嘆氣,看那位傷兵的目光里飽含著“一路走好”的深切問候。
誰都不想死,可有些事,并不是不想就不會發生的。
眼見那名大夫轉身走開去看別人,那名傷兵便癱坐在地上,放聲大哭。
活不了啦!
要死啦!
“Emmm~”
李成歪了歪頭,總覺得他胸口那支箭看著眼熟。
去年在潼關,老王也是被射在那兒的吧?
甚至于兩人的表現都差不多,都那么的……中氣十足。
想了想,他還是決定“提點”一下某人。如果之前是覺得老裴和隋軍狗咬狗一嘴毛的話,待上午見了秦瓊,他就開始轉而偏向守軍了。
“這位郎中,你且聽我一言。我覺得吧,他這傷能治……”
“嗯?”
一聽說能治,周圍的人包括正在嚎哭的那名傷兵都瞪大了眼睛看過去。幾個傷情類似的,也都一臉期盼。
能活著,誰想死呢?
“你?”
那大夫無辜被卷進這場戰爭,醫館被征用不說,還不給錢,已然夠糟心的了,此刻又聽聞有人質疑他的診斷,還是個草根民夫,便當場黑了臉。
“你個泥腿子懂什么醫術?滾出去!”
“哎?你這人怎么門縫里看人啊?我真有方法,你先聽聽嘛!”
“去去去!老夫沒這閑工夫與你糾纏,莫耽誤老夫救人!”
“臥槽,你這人什么態度!就你這水平還救人,我看是殺人吧?你那傷口給消毒了嗎就包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