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那位大隋太仆的福,眼下整個河北幾乎無兵可用。楊義臣不但帶走了俘虜的降兵炮灰,還把各郡僅存不多的府兵也征調一空,只為全力對付瓦崗。
眼下竇建德在河北不說無敵,也絕不是他手里這點人能對付的。
“快去通報郡守,武邑已失,賊軍不日便將南下,讓他速速召集青壯堅守!某在此地盡力多拖些時日!”
蘇烈這邊剛派出傳令兵回轉郡城報信,便見城北忽然繞出一哨兵馬,不下五千,直奔他這邊。為首一員黑臉大漢倒生的眉目周正,長須飄飄。
“快走!切記,一定要告知郡守!”
沖傳令兵大喝了一聲,前者隨即馬槊斜舉,待對方沖至半途時卻拔馬向西面跑。
也不知道是誰給他湊了這么多戰馬,兩千鄉勇雖沒大隋騎兵那般精銳,但機動性沒的說。對方只到城東,便眼睜睜的看著他跑去了另一邊。
蘇烈膽子也大,見對方不追了便又停下,好整以暇的在那打量武邑縣城。
“這小子,倒是好膽色!不曾想這信都還有此等人物!”
那被晾在城東的黑臉將軍也不著惱,而是捋著胡子,遠遠的打量他。
此人乃是竇建德麾下第一號大將高雅賢。原是高士達的親戚,但一直歸竇建德領導。現在竇建德當了老大,他也順理成章的接過竇建德曾經的位置,擔任司馬。
許是受了老大的影響,高雅賢的殺心沒那么重,也不知怎么就看蘇烈順眼,起了愛才之心。
沒讓手下跑腿,他自己打馬出陣,只帶了兩名親衛便向西南面的隊伍跑去。
聽到馬蹄聲響,蘇烈下意識的就要帶人繼續跑路。但在發現對方僅有三人后,便又停下。只聽來人遠遠的便喊道:“兀那小子,你是什么人,何故再此窺我城防!”
“窺你城防?”
一聽這話,蘇烈差點氣笑了,心說這貨可真不要臉。便打馬上前幾步,吐氣開聲道:“爺爺乃是武邑蘇定方!此地乃吾鄉里,哪有爾等賊子城防!”
“還是個本地人?”
來到近前的高雅賢一聽就笑了,便喊道:“既是鄉里,何不入城一敘?難道是近鄉情怯嘛?”
“明知故問!”
蘇烈挺槊上前,喝道:“爾等犯上作亂,為禍百姓,荼毒鄉里,必遭天譴!某勸你還是速速投降,或可饒你一死!”
“小后生好利的牙口!倒把老子的想說的搶先說了!”
高雅賢哈哈一笑,卻指著縣城道:“但你用詞卻不當!百姓見吾義師進城,喜不自勝,哪有荼毒一說?倒是你這后生年紀輕輕,何必與官軍為伍?不如投奔我等,也好博個光宗耀祖!”
“我呸!蘇某若是從賊才叫祖宗蒙羞!你既來了,便留下吧!”
也不知是藝高人膽大,還是光顧著說話給忽略了,高雅賢隨著喊話卻沒停馬。眼見雙方距離越來越近,這邊蘇烈話音一落,便持槊上前,直取他脖頸。
“來的好!某正要試試你的斤兩!你倆閃遠些!”
囑咐了親衛不準插手,高雅賢挺槍上前,卻是和他玩起了單挑。
蘇烈自恃年輕力大,壓根就沒把這胡子都一大把的敵將放在眼里,便也囑咐身后兵卒不許插手。
他是打著將此人搏殺在城下的主意,也算打擊了城內義軍的士氣,同時把對方的火力吸引到他身上,好為郡城爭取時間。
但俗話說,拳怕少壯,棍怕老狼。
待到兩人錯馬相交,兵器揮在一起時,他卻感覺到對方那鐵槍勢大力沉,反手竟將他手中馬槊壓了過去,順勢向他前胸砸下。
暗叫一聲糟糕,蘇烈此時來不及反應,下意識的側身躲避,險些落馬。
“好!”
“將軍威武!”
對面同來的兩名親衛大聲叫好,聽得他臉色發黑。待策馬轉回,便不服氣的再次奔向高雅賢。
他只覺這賊將敢來,乃是仗著武力,實則莽夫一個。卻沒注意到前者留在城東的士兵,正走走停停的向這邊靠近。
而在城西,也另有一路兵馬,在大將王伏寶的帶領下向此包抄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