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她正看到書中的皇帝殺了一個婢女,在那婢女死去的地方出現一個黑影時,一抬頭,就看到自己窗戶外面也出現了一個黑影。
“呀(破音)!!”
說實話,這一嗓子,她自己還沒開始反應,卻差點把正要敲門的某杠精給嚇死。
以至于等到自房頂、草叢、廊下奔出十幾個偵察兵,刀出鞘、弩上弦的把廂房圍起來時,李大德還在那順氣,說都話不利索。
“拿走,扔的遠遠的!”
把那破雜本丟給張小虎,前者癱在廂房內的椅子上喘氣,好半天才搖頭失笑。
“我還以為,你是因為白天的事睡不著,結果你在這看鬼故事……”
侯巧文抿了嘴,憋了笑意自去提了個小火爐來,放上茶壺燒水,也不搭話。
她與李大德相處時,倒與后者和柳瑛間正好相反。
平日里小丫頭圍在李大德身前,自是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而后者來到她這邊,便又調了過來,變成某杠精話多。
“我還以為老頭子會打我一頓,最不濟也得罵街,誰知道居然只擺了個冷臉……”
“嘿嘿,大哥今日被我嚇得不輕……”
“就怕大嫂想不通,我這么一打岔,她到手的太子妃卻是沒了……”
彼時李大德絮絮叨叨的,只顧自己說。侯巧文也不打斷,只是淺淺的笑。待火爐上的水壺冒起熱氣,屋內的話音一滯,后者已是站在他身后,柔荑輕按,為他捏起了肩膀。
說實話,別看兩人好似名義上已然確定了關系,但這般親密接觸還是第一次。
李大德只覺得一陣冷香撲面,大腦一片空白,早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了。
“你今日,似有些乏累。”
侯巧文的聲音仍舊那般低轉磁性,此時微微開口道:“你只說得有趣,妾卻聽得惶恐。自古奪嫡之事兇險,尤在立國之初。郎君為親情甘冒不韙,卻不知幾位殿下能懂幾分,陛下能否明白……”
“他們會懂的,旁人不知,但大哥一定能明白……”
李大德勞心了一天,別人都只當他搗亂,此刻被前者一語道破玄機,倒有些心情激蕩。但緊接著便是一愣,忽地睜開眼睛,看著微光下的佳人嬌顏。
“你剛才,叫我什么?”
“唔……”
侯巧文臉色一紅,卻沒回答,只是眼神瞥過空處,好似呢喃般道:“去歲年末之際,妾感此生難脫牢籠,曾有輕聲之念。卻不想自天空飄來一方絲帕,上有詩文……那日聞聽殿下名諱,妾險難自抑……
日前求見陛下,曾言若有人欲以妾之身份污殿下清名,妾愿剃發出家,以報殿下恩澤。若殿下不棄,便是……沒有名分,只行私……妾也自無不可……唔!”
她第一次向這杠精袒露心跡,即便是異于常人般大膽,也早就羞得雙頰通紅,不敢視人。卻不防身前這貨突地跳起,不等反應,便有灼熱氣息撲面,豬一般的亂拱過來。
“唔……妾,妾剛剛,叫你郎君,啊……”
侯巧文在某些奇怪事物的搗亂下,忍著喘息說完這句,已是站立不住。不等軟倒,卻有一只大手橫穿裙褶絲帶,把她給托了起來。
門外回廊下,張小虎聽到屋內有胡凳倒地之聲,轉身見窗欞上那兩個忽然貼在一起的影子,便是一愣。正彎腰湊近窗戶,其中一個稍矮的影子就粗暴的抬手按滅了蠟燭。
“咵啦”!
一截紅燭透過窗紙,狠狠砸在了他臉上。
這一晚,廂房附近的院子里,蛐蛐格外的多。正所謂:
戲調初微拒,柔情已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