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沒人能想到,某黑心趙王視察自家產業居然還穿鎖甲這么慫。以至這群刺客用命換來的三次機會,就只毀了他兩件衣服而已。
過三不中,就沒有然后了。
上千度高溫的熔爐遇到冷水爆炸,沖擊波的威力就算不如手榴彈,也不是區區人體所能扛得住的,何況還是混了開水的沖擊波。
被炸飛出來的刺客在被射死之前,那慘叫聲不比掉油鍋里的老鼠好到哪去。
眼見李大德成功逼出了暗藏水下的刺客,烏大寶等人便也有學有樣,跑去嘗試舉起一座熔爐。
不過有些事,看明白是一方面,效仿卻是另一方面。
“嗷~~!”
眼見自家親保鏢捂著冒煙的手慘叫,某黑心趙王差點沒被氣笑了。還有個自恃力大的兵頭,學著他的模樣找了衣服纏住手臂,憋紅了臉抬起一座熔爐,不等走出兩步,就怪叫著翻倒。
“都閃開!”
前者快速上前,在那名兵頭即將把臉扎進爐子里前反手搶過熔爐丟了出去。隨著一丈多高的浪濤再次從河面炸開,便又有三名刺客狼狽慘叫,倒在親衛隊的箭雨之中。
這個時候,吳老鐵帶著一群人自后方跑來,卻是趁著這會兒的功夫拆了一處木棚,臨時搞出個木排來。
十幾名士兵推著木排下水,拿著步槊往水下猛戳,很快便逼得暗藏的刺客不得不露面交戰。
很快,并不算寬敞的河面上就飄滿了尸體,搞的河水一片血污渾濁。待到此時,便是再頭鐵的人,也明白大勢已去,該要撤退了。
但就在李大德黑著臉轉身,皺眉看著韋機等人欲說什么時,隨著清戾的鷹啼聲,一道白影自半空橫掠,在幾聲驚呼中直撲他的頭頂。
前者只覺在那一瞬頭皮發麻,隱有冷汗冒出,幾乎是下意識的縮頭。隨即頭皮一涼,一縷黑發隨著頭頂的皮弁掉落,同時有鮮血自額前汩汩而下。
這還沒完,那飛掠而來的鷂鷹一擊未中,卻又沒飛走,反而撲棱著翅膀又抓向他的脖頸。
“殿下!”
一身“烤肉”味的烏大寶怒喝上前,抬手抓過來,又慘嚎著縮了回去。
眾人一時慌亂呼喝,各自拔刀舉弩,卻又顧忌身前之人而未敢下手。正吵鬧間,隨著一陣尖銳的粗啼聲,就見李大德忽地甩開手臂上的披風,反身一兜,就把那只鷂鷹給罩了進去,雞一般的提了起來。
遠處山頂方向,有飛鳥自林間驚飛,似有樹木晃動遠去。
韋機正欲著人追趕,前者已是出聲喝止,同時擺手推開欲上前給他療傷的張小虎,就那么披頭散發,頂著鮮血站在那喘息。
這會兒的趙王殿下,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但與此同時,周身所散發出來的殺氣也是前所未見,好似凝固了空間,讓眾人大氣都不敢喘。
“哐!”
不知想到了什么,韋機忽然翻身跪倒,一臉羞愧道:“屬下護衛不利,請殿下責罰!”
“嘩啦!”
轉過身來的李大德不等說話,后方親衛營所屬的百十個漢子已是都跪了下去,卻叫他的臉上真正陰沉起來。
“你們倒是很團結啊!”
前者咬牙切齒,強忍著才沒在眾目睽睽之下把腳印到韋機的臉上。
且不說剛剛這群家伙的表現過于忙亂,實在沒半點精兵的樣子,單只忘了提前搜索和布置暗哨這一條,就足夠他把韋機一擼到底的。
自大家來到晉陽,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臨戰之心松懈卻是不爭的事實。這要是換做以前的偵察隊,不等刺客下水就會被暗哨發現,哪來的機會射出那三箭?
“殿下,殿下您別動怒,先讓麾下看看傷口……”
張小虎硬著頭皮上前,不等說完,李大德已是皺眉看向他,打斷道:“剛那……大叔,救活了嗎?”
“這……”
前者立時語塞,同時低下頭去。
周圍一片安靜,鐵匠們各自對視,正猶豫要不要開口安慰一下某趙王,叫他別太放在心上時,后者已是轉身,就那么披頭散發的拎著還兀自掙扎的鷂鷹大步向山外走去,狠厲的聲音同時傳回:
“傳令涑水軍集合,給老子搜山!便是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們找出來剁碎喂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