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似一場豪賭,贏了,他的“國公”之位就到手一半,輸了,就要等十八年的“復活CD”冷卻。
但若站在他的角度去看,這又算不上是賭。
就沖樊虎,徐世勣都不可能會殺他。
何況在邀后者來這兒喝酒之前他就傳話李成,讓后者派人聯系王屋那邊的王平等人準備下刀子了。若是情感牌沒打動小徐,他還有機會玩硬的。
現在嘛……
“嘶……你是說,王兄他也……”
在老程有限的提供了點兒“背景資料”后,徐世勣便目瞪口呆,腦后只覺得涼颼颼的。
就連現下這北路軍名義上的統帥都特么是內定的“唐將”,他還掙扎個毛?
“不過嘛,現在伯當兄出了點兒狀況,某也猜不準他的心思……”
程咬金剛剛勸這貨降唐時吼得超大聲,這會兒聊起細節來,卻又防賊一般拉著他在角落里嘀嘀咕咕。
待如此這般細說完后,徐世勣摸著下巴上還沒長出來的胡子沉吟半晌,腦子里想的卻是另外一碼事。
老王不愿意坑李密,他又何嘗愿意連累單雄信這個同鄉好友?
“此事,須得唐軍配合才好謀劃……”
小徐拉過某黑心程,仔細的商量著“起義”布置。
不知不覺間,這一次北上進兵的將領都變得心事重重起來,除了裴行儼。
小裴這一波才是真正的被人賣了還在美滋滋的數錢。估摸著還以為立功的時候到了,連帶對后勤供應的事都變得格外上心,比軍需官都勤快。
一連兩日,大軍在古溫坡都沒挪地方。
當然表面上是要等東面兩處戰場出了結果,尤其是魏郡與清河的動向,對于他們能否攻取黎陽倉有著直接的影響。
“依某看,只須一日!”
中軍大帳內,被老王叫齊了議事的諸將俱都在側。當中的裴行儼正指著地圖侃侃而談:“咱們的目的是黎陽倉內的糧草,而非占領防御。只要多備船只快速奔襲,拿下之后立刻裝船。便是魏軍發覺又如何?等他們調集兵馬趕來,咱們已經過河到濮陽了!”
不得不說,他這段時間是成長了。當然了,也可能是因為眼下整個帥帳中,只有他在認真干活的緣故。
“真正的交戰當然簡單,然黎陽距此數百里,吾等大軍一動,必為敵所知。所以對方調動必定在這之前!”
小徐拄著胳膊,一臉的“憂心忡忡”。
“喔,還有唐軍,也不可不防!”
另一邊的程咬金陰沉著臉,好似不爽道:“現下因為咱們在這兒,王屋的圍城方解。若是大軍開撥,搞不好唐軍會卷土重來!”
“唐軍畢竟勞師遠征,未必會再大動干戈。不如吾等分兵?叫映登攜本部偏師往柏崖建關以阻。”
上首一直沒說話的老王突然開口提議,頓讓小徐和老程挑眉對視了一眼。
來了!
前者心說果然和這殺才說的一般,這姓王的和李唐有見不得人的交易。
正待開口時,忽聽帳外腳步聲響,卻是東進打探消息的斥候回營了。
“報!稟大將軍,各位將軍,魏軍宋金剛所部兵敗,潰往頓丘!另裴大將軍派人傳信,驍果叛軍奔襲東平,恐為黎陽而來,叫我等注意防范!”
“什么!”
這一波莫名其妙的峰回路轉,頓時叫帳內眾人驚疑不定。尤其小裴,喊的最大聲。
剛剛還覺得兩邊都在打仗,沒人顧得上他們呢,這一下黎陽周邊的勢力就多的恨不能湊成一桌麻將。
“嘶,這,以吾等兵力,這黎陽怕是去不得了!”
徐世勣捂著額頭癱坐下去,臉上寫滿了“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