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內一眾謀士并丫鬟婆子俱都圍了上去,七手八腳的把這貨攙到椅子上,這個掐人中,那個揉胸口。
“呃呀~~~氣煞吾也~~”
過了好半天,這位命途多舛的河南討隋聯盟首領才悠悠醒轉,才剛吐出口悶氣,身前一暗,便見堂外有士兵簇擁著一個身穿隋制官服的人自院外走近。
堂內所有人都心下一凜,忽然有種不妙的感覺。
話說,都到這個份上了,不會還有壞消息傳來吧?
壞消息算不上,糟心事倒是真的。
這一波賠了奶奶又折兵的楊侗同學在洛陽大發雷霆之余,尋不到老李的晦氣,又被群臣阻攔發兵,便把氣撒到了李密的頭上。
本來也是開始就定好的,叫他去和宇文化及狗咬狗,等兩邊死的差不多了,好叫王辯順勢去收桃子,搶下河南并山東的大片地盤。
可眼下因為河北戰局變化,兩者不約而同的都改變了最初計劃,愣是沒打起來。這看在楊侗的眼里,就不爽的很了。
原本他就準備尋李密的晦氣呢,正好借著這股邪火寫了封很不客氣的圣旨,著黃門侍郎趙長文親自送到了興洛城。意思就是你最好現在就去弄死宇文化及,不然朕就弄死你。
“好混賬!”
李密心說老子上表歸附不過就是面子上過得去,扯著你隋朝的大旗撈地盤而已,真以為是你養的狗呢,讓咬誰就咬誰?隨即就抬手掀翻了老孟又端過來的藥,碎片迸濺得的趙長文兩腳亂跳。
“黃口小兒,也敢恐嚇于某!寡人便是損兵折將,也尚有十萬雄師……”
“明公!明公且息怒!”
“萬萬不可呀!”
“哎呀,我主困乏,趙郎中且隨某來!”
眼見這貨惱羞成怒,一旁的柴孝和急忙上前勸阻,邴元真也忙不迭的把趙長文拉出堂外,低聲解釋著他家老大剛受了刺激,真不是沖某陛下云云,還悄咪咪的攏著袖子塞過去一袋碎金。
這會兒別看大家都是損兵折將的狀態,但他們畢竟和楊侗沒法比。就不說南面王辯那虎視眈眈的五萬大軍,單是洛陽尚存的數萬禁軍就不是靠人數能打得贏的。
上位者可以發火,可是使性子,但他們這些手底下干活的得保持清醒。
“唔,貴軍新敗,魏公動怒是應有之意,某斷不會放在心上!”
待捏了捏袖子里的金袋子,趙長文便故做大氣的揮手,隨即又好似交淺言深般嘆了口氣,拉著邴元真斜刺里走去堂外拐角,低聲道:“便是陛下,也在宮里大發雷霆!只是苦了咱們這些做臣子的,上位者一句話,咱們就跑斷腿!”
“哎,誰說不是呢!”
一見對方這做派,邴元真當即配合變臉,同時摸索著又自袖子里遞過去一塊玉璧,低聲道:“賢兄當前,愚弟冒昧相詢。賢兄觀陛下之意,到底是怒急失言,還是真有威逼之意?”
前者攏著袖子把那玉璧往回推,口中卻是言道:“哎,賢弟太客氣了,這是作甚!愚兄癡長幾歲,便托個大!陛下其實……”
“咵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