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話音落下,后方內堂里隱隱又傳來悶響,好似某人掀了桌子,嚇了兩人一哆嗦。
“兄長隨某來,天色已晚,今夜不妨暫居寒舍。”
邴元真趁機邀請,兩人一邊用余光瞄著內堂方向,同時腳步不停,一溜煙的奔出元帥府。
這一波李唐與洛陽短暫的交手看似規模不大,造成的結果與影響卻是格外深遠。甚至于若按戰役來算,雙方之間的博弈從衛玄派郭通南下之際便展開了。
有心算無心,結果早已經注定。
就像李大德說的,只要蕭皇后過了黃河,便是神仙來了也難當她西進的腳步。司馬長安與王世充的交手,不過是為這件事畫上一個句號而已。
長安但凡收到消息的朝臣世家,無不贊嘆老李的神鬼手段。尤其神潭軍借趙王遇刺之機東進,以水路迎歸蕭皇后,伏擊江淮新軍,堪稱神來之筆。
這種情況下,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長安,關注老李后續的動作以及各世家的姿態。發生在河內的另一場戰斗反而沒了存在感,也使得傳說中“損失慘重”的瓦崗軍好似突然隱了身,消失在了各方的視野之中。
第二日上午,當李淵專門停了早朝,親率百官于東郊迎蕭皇后鑾駕時,某支“不存在”的軍隊也已越過垣縣,進入到絳州修整。
“嘿!你瞧瞧!這次你可冤枉俺老程了啊!”
景山東麓,王平當初修建的半永久軍營中,罵罵咧咧的程咬金自營外走來,一腳踹開某處木屋的房門,恨恨的把一個信封拍到屋內的桌面上。
本在屋內木床上翹著二郎腿看小人書的小徐被嚇了一哆嗦,見是這貨,先擺了個臭臉哼了一聲才起身查看。
昨日唐軍在桓王山與隋軍打起來時,他還覺得莫名其妙。可隨后蕭皇后的消息傳開,他差點沒氣暈。
千琢磨萬琢磨,好不容易借著謝映登的單純與唐軍合謀上演了一出大戲,轉眼這重點就歪了。現下所有人都知道蕭皇后是從他軍中搶出來的,那他演戲的意義何在?
為啥蕭皇后會出現在瓦崗軍中?他們連李密都瞞著,想把前者送去哪?
李密會怎么想?
誰還會相信他是被俘之后才無奈投降的?
得知這一切后的徐世勣當即就怒吼著與老程扭打在一起,然后被揍了個烏眼青,氣的一整天都沒說話。
不過此刻,隨著目光自信紙上一列列掃過,他頓時張大了嘴巴。
這是馮立著人自柏崖傳回來的,在河內周邊張貼的檄文。
除了李密官方宣布他們這一波是叛徒外,還附有單雄信的宣告,表示這姓徐的背主求榮,他甚為不齒,單方面宣布絕交。
“俺早說這姓單的靠不住吧,你還不信!”
程咬金抱起胳膊,一臉的“同仇敵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