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者不敢把矛頭對準始畢可汗,但作為“大度毗伽可汗”,找他的麻煩卻很容易。
如果彼時他能脫身,將內情面陳梁師都或他的主子,或許還能化解,偏偏老李又扣著人不放。
“俺是無辜的呀……”
走在大街上的骨咄祿特勒失魂落魄,再無突厥上使的威儀。也不知這般走了多久,待回過神來抬頭看時,竟發覺自己走反了方向。
“興道坊……”
后者看著坊門喃喃自語。
并非是他認識漢字,而是就在坊門內側,斜對朱雀門的第一戶高門大宅,便是新晉落成的蘭陵國夫人宅邸。
“是了,或許她能有辦法!開始明明是她的主意,她不能不管……”
想到蕭后的態度,某人精神一震。
針對突厥是否會出兵,一旦與梁師都全面開戰可能會面臨的后果,不同位置的人擔心的角度自然不同。
像他擔心的,無非是一旦分屬敵對后,自己的小命能否得保的問題。而另一邊的李唐中樞,則擔心一旦陷入與突厥的戰爭泥潭,勢必再難東顧。一旦中原勢力提前分出勝負,那他們此前所占的先機可就都沒了。
為此,朝堂之上干脆分成了主戰與主和兩派,彼此間爭吵不休,遲遲也拿不出個章程。
在這種一朝便風起云涌的大勢撲來之際,所有人都顯得心事重重,反倒是被“去職”在家的某黑心趙王因此抽離了出去,頗有點坐在云端笑看風云的味道。
承恩殿,這處充滿了李大德血淚的地方,彼時絲竹陣陣,透著與亂世格格不入的奢靡。
后者在招待人。
他日前傳信晉陽,叫派個腦子靈光的來給他做參謀。目下人已經到了,卻有些出乎出人意料。
“是不是他們幾個看老子倒霉了,自己又都升了官兒,就開始奪權,排擠你?”
上首的某趙王彼時側身斜靠在軟塌上,姿勢別扭,顯然某處的傷還沒好。不過他以往便是這種懶散姿態,以至于下首的杜如晦完全沒看出來。
隨著話音傳過絲竹,正聚精會神在欣賞據說是這貨親自填詞的新版《水調》的小杜便回過神來,笑著搖頭:
“非也!劉府君是個玲瓏之人,自詔命下達,他連衙門都未曾去過,又何來奪權一說?至于清河公,他最近身子不大好,已生告老之心。曾暗示欲舉薦在下接替他少尹之位,只是被某拒絕了。”
不等上首的李大德出言詢問,杜如晦已經是定定的看向他,撫掌笑道:“在下親來長安,目的很簡單!留在晉陽固然能掌大權,操控一州一地百姓之命脈。然某欲操控天下,非大王身邊不可為也!”
“臥槽~!”
前者被驚了一哆嗦,抬手就開始趕人:“話可以亂吃,飯可不能亂說呀!你這腦袋不想要,老子的屁股還想留著用呢!快走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