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器監出來的東西,去處無非就那么幾個。要么是博陵,要么入長安。不如咱們分分工?”
眾人對視了一眼,便各自點頭,繼而長舒了口氣。
只要趙王殿下還是負責人就好啊!
老溫頭和劉政會這邊各自主動挑了個方向去安排,溫釋允則是拿著兩張字條去外間的“鴿子房”,把命令謄抄到一張紙上后,轉送去軍器監。
然而任誰也想不到,就是這么一個小小的動作,卻鬧了個大烏龍,也徹底圓滿了老李坑兒子的舉動。
六十里外,桃花溝。
尚不知曉外間發生了何事的溫無隱與吳老鐵,正抱著肩膀與一眾鐵匠圍在某個小青年的身前,各自捏著塊黑漆漆的鐵片嘖嘖有聲的贊嘆。
石小猛的冷汗一股接著一股,不停的偷瞄他老子那張變幻莫測的黑臉,同時計算著逃跑路線。
這事要從早上說起。
今日老石起的比往日早了些,天不亮就去對面山腳提水,滿了工作間里淬火的水缸。就在他坐在門口歇氣時,無意間正瞧見他兒子昨日丟在角落里的泥胚。
某青年昨日的表現很合他的心意,連帶昨晚做的夢都是開心的。于是乎,心情愉悅的老石便想著他兒子平時最討厭鍛打,不如幫幫他。
起身去剝了泥胚,石猛發現內里澆鑄的形似一把鐵錘,還道他兒子終于開竅了,便美滋滋的按照往日的工序燒了炭火開始忙活。
鼓風、煅燒,待風爐上的錘頭被燒得通紅,石猛便用鐵鉗把錘子移到鐵墩上,提起旁邊的大鐵錘,狠狠的掄了下去。
“砰!”
“咵啦……”
石小猛打著哈欠起床噓噓的時候,看到的就是他老子捏著快黑不溜丟的鐵塊坐在房檐下思考人生的場景。未及跑路,聞訊而來的一眾壯漢就把他給圍了個嚴實。
“這東西,真是你小子鼓搗出來的?怎么做的?”
某個不信邪親自做了實驗的漢子把時間拉回到眼下。聽到詢問的小青年縮著脖子抬頭,沒有說話,而是先偷瞄向老石。
“這孩子,俺問你話呢,看你爹作甚!”
這邊不等話音落下,另一側的吳老鐵便瞪起眼睛,先挺了挺身上臟兮兮的官服,隨即哼道:“老石,平日便算了,但今日俺們在這兒,不許你打小石頭!”接著又扭頭,用一種直叫人起雞皮疙瘩的語氣溫聲對石小猛道:“哦呵呵呵~賢侄呀~~和你吳伯伯說說,這鐵是咋弄的咧?”
也不能怪大伙這么大驚小怪,實在是,這短短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里,大家的下巴實在掉了太多次,都快脫臼了。
不僅是傳統的煅燒工藝,溫無隱甚至把其中最大的一塊碎片放煉爐里融了,又重新澆鑄。結果還是一樣,一旦進行鍛打,稍用力氣,鐵塊就會碎裂。
到底是哪里存在不同,大伙想不明白。任誰翻來覆去的看,手里的鐵塊都與尋常鐵錠并無區別。
但就是不能敲,敲就碎。
這邊隨著吳老鐵的話音落下,石小猛又縮著脖子去瞧他爹。在周圍一片“這孩子咋死心眼”的嫌棄聲中,老石先是莫名笑了笑,隨即哼道:“既是你鐵叔相問,你照實說便是!”其中某個“叔”字,貌似還加了重音。
某小青年心下了然,他老子還能開玩笑,說明沒生氣。于是便扭頭迎著一群漢子期盼的目光,吞了下口水,弱弱道:“俺,俺昨日燒煉生鐵時,往里摻了兩把,呃不,三把、沙子……”
“沙子?”
眾人相繼皺眉,進而各自詫異:“沒了?”
“呃,沒了……”
某青年微微躲閃,扭頭去瞧時,發現他爹也掛著一臉官司在那思索。
加沙子是個什么操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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