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
前者皺了皺眉。
這節奏,和他想的怎么有點不太一樣?
不等想明白,那兩位已是架著他來到后殿。待張半月親自搬了坐墊,招呼所有人退走之后,端坐上首的老李便放下茶碗,斜過眼來哼道:“今日早朝,朕已許了突厥使團離京之請,并叫史大奈帶兵護送他們過弘化。待過不久,邊貿之事便要有定論了!屆時若突厥提出要以財帛贖回被俘的族人,三郎切不可再行阻撓!”
“……”
某杠精抬了抬眼皮,既沒說同意,也沒搖頭,看模樣似默認了。
“這一次用兵河內,看似萬無一失,然我朝立足尚淺,根基不穩。西北兩地尚需大量兵力駐防,大郎與二郎也皆有重任在身。所以這次,便由三郎去罷!這一路所需人力物力,皆由你調配!”
“我?”
李大德詫異抬頭,有些不解的看了過去。
話說你不是讓哥們兒在京城等著結婚嗎?咋又往外趕?
再說了,剛剛在前殿已經定下了白水軍為主、神潭軍輔助的策略,抽的都是你在京的嫡系部隊,卻叫老子去當主帥?
似是看出了他的想法,不容他拒絕,老李已是接著說道:“等打完這一仗,你也差不多該大婚了。朕會命工部派人去晉陽修繕趙王府邸,你有什么要求,可以找武士彟商量。所須錢帛,由民部調撥便是!”
也不知為啥,老李剛剛表現的那么生氣,此時說話的語氣卻又格外溫和,聽得李大德心里毛毛的,總有種暴風雨要來的感覺。
所以剛剛說的交代,便是這個?
“此戰結束,也快到年關了,這一年兩地連綿戰火,百姓難以安居。朕已決定,待過明年,凡我大唐境內皆與民休息,絕不輕啟站端。”
老李的話還在繼續,不等他想明白,已是接著道:“然未雨綢繆,我不犯人,人未必不犯我,所以屯田練兵一事斷不能停。三郎你月前所書有關府兵改制事宜的奏折,朕準了!待你大婚之后,便領天成府上將軍,總領河東道兩府十四州軍府,屯田練兵,打造軍械,以待將來!”
“……”
李大德這會兒已然聽得懵了,完全不明白他老子這是又唱的哪一出。
明明之前各種防著他,這會兒卻又是軍權又是錢糧的往外送,跟不過了似的,鬧哪樣?
旁邊,李建成與李世民喜形于色,還以為是他們的“指桑罵槐”起作用了。
尤其是后者,美滋滋的拍著老三的肩膀,連說既是天成府上將,合該再建個天成軍,正好與他的天策軍湊個對,完全不顧他大哥已然發黑的臉色。
神特么天策軍!
明明是自西秦一戰收攏的各軍潰兵,胡亂改了個名字,到現在兵部和各衛將軍都還在御前打官司呢,你居然還敢提?還慫恿親弟弟一起?
然而老李好似并不在意這種“小事”,甚至還笑瞇瞇的點頭,夸了一句天策軍乃浴火重生之軍,戰力不俗,聽得李老二喜笑顏開。
李大德已然不知道自己還該不該撂臉子了,怪不好意思的。
他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出的兩儀殿,腦海中最后的印象,便是他爸爸一臉“慈祥”的摸著他的后腦勺,叮囑他天涼了,記得添衣之類。
搞什么飛機?
剛剛那位真的是唐高祖?該不會是被太穆皇后給附體了吧?
已然拐過獻春門的某杠精冷不防打了個哆嗦,又轉身拐了回去,尋思等等被老李叫住的那哥倆一起回東宮,順便套個話。然而這邊才踏上殿外御階,就被內里傳來的慘叫聲給嚇了一跳。
“呃呀!阿爺別打了!孩兒知錯了啊!”
“朕目光短淺?朕老糊涂了?你倆陰陽怪氣的與三郎胡說些甚?好大的膽子!”
“噼里啪啦……”
“孩兒真的知錯了!阿爺息怒哇……”
“噼里啪啦……”
“阿爺……別打了,流血了哇!”
“……”
兩儀殿外,迎著跪在外圍的幾個內侍詭異的目光,李大德有些尷尬的撓了撓臉,又轉過身去。
嗯,別等他倆了,還是自個兒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