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六,一個某趙王每次提起就忍不住唱出聲來的日子。
不僅僅因為“春打六九頭”,這天也是他與侯巧文的寶貝閨女李曦的周歲。
作為老李家迄今為止第三代獨一個的女娃娃,李大德對他爸爸可謂是嚴防死守,那幾個小子隨他折騰,但他的寶貝女兒卻是不許任何人帶離東宮一步。
就算是皇帝想瞧,也得老老實實的自己去承恩殿,還得提前“預約”。
大抵是被某杠精這種夸張做派調動起了氣氛,不但是老李,連帶李建成、李世民乃至李元吉都對這個小家伙格外感興趣,動不動就要拐去承恩殿逗弄,然后再被氣急敗壞的某趙王給趕出來。
可能是距離產生美,甚少有機會抱孫女的老李某一次因李曦沖他笑了兩聲,愣是興奮的一宿沒睡著覺,第二日就下旨敕封這位不滿一歲的小丫頭為清源公主,驚掉一起眼球。
不過今日大伙不用預約,因為某趙王要在承恩殿為他的寶貝女兒過周歲,老李待下了早朝,連朝服都沒換就急吼吼的往東宮跑,生怕他家老三那混球不等他,提前開始抓周。
嗯,這事兒李大德絕逼干得出來。
遵照某種完全沒有科學依據的歷史規律,既然老李家今日這么開心,就合該小王同學要出點啥事。況且嚴格說起來,老李家還是雙喜臨門。
晉陽新城一期工程已然竣工,今日便是驗收的日子。早在天不亮之際,太原府的一干署官便尾隨著總監工王伯當的身影出現在了東城門上。
當天邊第一縷晨曦照射之際,汾水的薄霧散開,巍峨新城披著金光展露全貌,驚起陣陣呼聲。
今日城頭上的人可是不少。除了劉政會、溫大有等太原府主官,某個坐輪椅的“警察局長”也在,其他更多的則是各施工段的“包工頭”。
太原王氏、汾陰薛氏、聞喜裴氏、河東柳氏,乃至博陵崔氏、范陽盧氏、滎陽鄭氏都有其嫡系子弟與管事簇擁在此,競相交談。
新城的規模稍遜于現今已被擴建了三次的晉陽舊城,但因其先規劃后營造的格局優勢,所容納的人口與機構數量卻遠非舊城可比。
不過眼下吸引眾人目光的卻非是格局,而是在汾水之上架橋而間的中隔城兩側的奇怪鐵車。
“那是什么玩意兒?有輪子卻沒車架,如何架設馱馬?”
“那車輪像是鐵造的,馱馬怕是拉不動吧?”
眾人指著靠近門樓的一處“車站”指指點點,便在此時,一陣拍手與談笑之聲傳來,抬頭就見老溫頭一臉熱情的勾著個黑臉漢子說著什么,后者連連搖頭,一副敬謝不敏的模樣。
那人大伙認識,是太原府唯一一位稱呼某趙王為東家的署官。
“嘿,溫少尹,鐵監正,你們聊什么呢,也給大伙講講唄!”
在場世家中唯一與這兩位都相熟的崔慎在其他各家羨慕的目光中出言相邀,隨即就被吳老鐵噴了一臉。
“俺姓吳,何時成了鐵監正!小后生沒的亂嚷嚷!”
后者吹著胡子走近,使得崔慎連連賠笑之余,卻也很給面子的指著下方解釋起來:
“喏,東家說了,往日爾等騎馬在城中亂走,搞的到處都是馬糞,也忒臭,啊不,忒不雅觀了!所以這新城啊,禁止走馬!違者沒收那個叫什么……交通工具,對!沒收交通工具!”
“啊?不準走馬?”
話音才落,眾皆一臉懵逼。小崔指著前方在陽光下閃耀的建筑群影咋舌道:“這么大座城,若是沒了車馬,出入豈不是要走上幾天?這如何使得?”
“你小子,急個甚!俺還沒說完呢!”
吳老鐵吹著胡子瞪了他一眼,進而得意洋洋的指著城下道:“喏!既然不能走馬,又怕走路耽擱大伙時辰,那怎么辦呢?這就要說到東家令俺們軍器監制的這鐵車,啊不,跪,呃……軌道壓力車了,嗯,對,就是這個名字!”
后者卷著舌頭嘟囔了半天,才終于說對名字,并吹著胡子哼道:“俺剛剛就是和溫老頭他們講這鐵車,啊不,軌道壓力車的好處!不是俺吹,有了這車,可是比騎馬方便多了!這車不吃草料,也不拉糞便,只用兩個漢子操作,便可帶著幾十人在這鐵條,啊不,鐵軌上奔跑!”
“喔,這么厲害?”
“真的假的,兩個人能拉得動這鐵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