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真是鐵制的?”
一群人吵吵嚷嚷,吳老鐵解釋之余,卻是越說越糊涂,繞來繞去差點又把這車的名字給忘了。
好在這時一直在舉著幅“晉陽新城建筑規劃圖”在對照實景的王伯當便笑著走了過來,替他解了圍。
“吳監正,左右咱們都是要進城的,眼見為實,不如今日大伙就坐這鐵車如何?”
“是軌車,啊不,是有軌,哎,算了,鐵車就鐵車吧!”
吳老鐵略一擺手,也不再計較稱呼的問題,帶著一群人就往下走。
下了城梯,待轉過東門甬道,便來到坐落于汾水石橋之上連接兩城的中城所在。
因為汾水還擔負著河東漕運的作用,所以中城類似于威尼斯那種水上城市的格局,兩側城門外皆是面積巨大的碼頭,橫跨河面的巨大拱橋之上還建有一丈寬的城墻。雖然早就知道,但每次眾人觀之仍會嘖嘖稱奇。
“此墻構造巧妙,雖萬鈞之力,卻散于兩側,未向橋面施壓,此等鬼斧神工,可見溫氏格物之學的造詣頗有古之墨家的風采啊!”
一大波彩虹屁飄向老溫頭,使得后者捋著胡子連連擺手,喜不自勝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這造型奇特的拱橋墻是他主持修建的呢。
實際這是人家河東道工部侍郎溫無隱的手筆,還集合了不少軍器監匠人的奇思妙想,溫氏除了出錢競標,剩下的就只是雇人干活而已。
不過這也看出了當初某趙王采用競標方式的險惡用心,眼下這處新城到處都充滿各世家的手筆,往后一提起這里,少不得給這些人家增加名望。但風頭你出了,錢自然就得你掏。
這些世家這一波到底花了多少錢,沒人知道。但只瞧王伯當那舒緩的表情,便也能猜到肯定沒少花。
眾人穿過碼頭,步行經過中央雙道并行的拱橋,待入得對面城下,首先看見的便是碼頭側面的巨大車站,以及停在幾處并行鐵軌之上的軌道車。
吳老鐵牛逼吹的挺響,但眾人面前的軌道車其實并不算大,也就是一小型貨車的大小。
某趙王拿不出內燃機,偏又心里癢癢的非要造火車,后受鐵道游擊隊的啟發,想到小時候在老家的車站里看過工人檢修道路時用的那種人力軌道車,便詔令軍器監開始研究。
實際早在前年,就已經有樣車在杏花嶺煤礦上應用了。李大德粗畫了一副杠桿與齒輪結合的草圖丟給工匠們研究,后又想起液壓原理,讓小溫研究密封油管,結果第一次試驗,就因為剎不住車而造成事故,不得不再研究剎車系統。
好在軍器監現在制作鑄鐵的方法很成熟,所缺的只是啟發。而某趙王別的沒有,就擅長啟發。
“各位,咱們今日既然是驗收,不如就坐這敞篷的觀光車如何?”
吳老鐵引著眾人走近車站,熟門熟路的來到一處約莫三丈長短的軌道車旁,拍著半人高的車廂笑道。
眾人來到近前,這才發現這車的構造有夠簡單。
一排排的裹皮座椅間隔一人不到,粗略一數至少有三十個座位。而在車頭之上卻是兩個相對的座位,中間有個一邊高一邊低的巨大把手。
“嘖,某倒是要好好瞧瞧,這鐵車有什么稀奇!”
隱約聽說這玩意兒用在礦山好像很省錢的崔慎第一個跑進去占座,其他人也如夢方醒,亂哄哄的往里擠。
過不多時,待老王扶著溫大有幾人坐在第一排,隨著吳老鐵的一聲吆喝,而后上車的兩位“司機”便坐在把頭相對的座位上,蹺蹺板一般按壓起那處把手。
“吱……呀~”
略顯刺耳的摩擦聲響了一瞬,隨著一陣壓抑的低呼,鐵制的車廂開始晃動,眾人還不等反應,軌道車便在輕微的響動中向前滑了出去。
“這,真的動了!難道竟是諸葛武侯的木牛流馬!”
來自范陽的盧崇一聲驚叫,使得剛站起來正要接著吹的吳老鐵臉色一僵。
神特么木牛流馬,老子跟這兒說了半天,你居然去夸諸葛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