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就是吃一塹也不長一智,當年竇建德爭河北時,與魏刀兒約法三章,平分河北。李密當時就說這貨沒安好心,叫魏刀兒別上當。可后者不聽,結果等人家壯大之后,差點就滅了他。
而今宋正本進滏陽,再次提出類似的構想,他居然又信了。
當然也可能魏刀兒的腦回路與旁人不同,想的其實是當年竇建德弱小時就憑借這招壯大,現在換成他了,有竇夏在前吸引火力,沒準他也能照此路線重回巔峰。
他也不想想,人家竇建德能壯大是因為會經營,他會個屁。
眼下整個大魏境內的經濟系統,都是完全依托崔氏的產業與李唐在背后的運作建立起來的。他這般做法,就等同于派兵燒了自家的中央銀行。
能不能借此壯大不清楚,但一定會因此挨打。
某趙王正愁沒借口把戰線推過太行山呢。
首先亂起來的,并非是衛州,而是北地的博陵與恒山兩郡。
趙萬海受魏刀兒“旨意”帶兵殺進安平時,整個崔氏大宅早已人去樓空,連其門下的莊戶都消失不見,安平幾近鬼蜮。與此同時,薛萬徹兵進土門,在崔氏旗下數萬礦工的策應下直接堵死了井陘關與魏地的聯系。
凌敬的策略本是好的,只漏算了一條:高開道本人的想法。
要是拉親戚這種招數在天下大勢面前好使的話,老李早就成了世界之王了,還輪得到他竇建德出來顯示存在感?
作為眼下薊州乃至平州兩地實質上的土皇帝、北平郡王,高開道除非是瘋了,才會被高士興這種貨色說服。實際早在魏處繪抵達長安之前,東北局勢的內情就已然放在了某趙王的案頭。
李大德就知道竇建德不會老老實實的坐視李唐吃掉河南,只是沒想到最后又搞到了他的頭上。
還說什么這把叫李老二去出風頭,他就在家陪老婆孩子玩耍來著。
“可惜妾身不諳武藝,隨姐姐學了兩年,連小桃都打不過,不然真想隨郎君一起出征,也好過一個人在家里青燈孤枕……”
今夜的侯巧文格外癡纏,似是要把某趙王給揉進自己的身體中,成為某處器官一般。
嚴格說起來,李大德其實有些宅。
李唐和平了兩年,這貨就在家里宅了兩年。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早朝不去,班也不上,就在家里陪老婆孩子。
這種情況在尋常百姓家都難得一見,更遑論皇家。
侯巧文知這幸福來之不易,待到分別時就格外不舍。
彼時正運氣忙活的某趙王聞言一滯,一口濁氣當場就噴了出去,同時笑到三條腿抽筋。
“原來你每日和瑛兒比比劃劃的是在習武?我還以為是為了保持身材,在練健美操呢……”
師父是柳瑛,也就難怪侯巧文學了兩年還打不過小桃兒了。
朝堂目下雖還未明詔宣旨,但明眼人都知道,既然是東北的事兒,自然歸某趙王管。
這邊天成府麾下的文臣將校摩拳擦掌,而某趙王的一眾老婆也開始摩拳擦掌。柳瑛和小桃兒叫囂要隨醫護營出征,轉頭就被某趙王挨個收拾了一遍。結果卻不想,居然連侯巧文都存了這等想法。
“你可不許學那幾個丫頭片子胡鬧,家里數你穩重,我還指望你能替我看著她們呢!不然大伙都走了,承道和曦兒準和老頭子學壞!”
興許是累了,李大德停了那么幾息,待換了個姿勢,便忽又笑道:“再說了,你們不是私下里排了個‘當值表’么,出征這等事,可是歸云兒負責的……”
“唔……”
后者緩回了氣,這次輪到侯巧文運氣了,彼時聞言便嗔怪著拍了他一下,隨即悶哼哼道:“云兒妹妹這兩年總在云州,與郎君聚少離多,趁此機會,不如你們要個孩子……”
“孩子么……”
李大德抱住突然軟倒下來的女人,貼近她的耳畔,輕聲道:“快了!等本王掃平河北,北境徹底安穩下來,咱們一家,咳……一、二、三,嗯,一家八口天天在一起,再也不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