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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文館座落于太極宮的東南角,比鄰門下省,是大唐最頂級的貴族學校,沒有之一。
杜荷仗著自己家距離皇宮很近,緊趕慢趕之下,終于在巳時第一節課放課之前趕到館中,又在館中雜役的指點下找到了課室。
站到門口的一瞬間,立刻被里面二十幾大唐頂級紈绔子弟戲謔的目光盯上了,正在講著什么的白胡子老頭兒也停了下來,略帶不滿的轉過身,看向冒冒失失闖上來的杜荷。
此情此景,竟讓杜荷莫名感到了一陣熟悉,仿佛又回到了熟悉的大學校園,淡定的整了整衣冠,面不改色的對著里面的老頭兒行了一禮:“先生,學生杜荷來遲了。”
好一個厚顏無恥的杜二郎,遲到都能面不改色心不跳,頗有我輩風采!
紈绔們紛紛背著老頭兒對他豎起拇指,交口稱贊。
白胡子老頭兒倒是沒什么多余的表情,掃了杜荷一眼,淡淡說道:“你便是杜荷,杜家杜二郎?陛下昨日跟老夫提起過你,并推薦你入弘文館隨老夫學習。”
杜荷謙虛一笑:“回先生的話,都是陛下天恩浩蕩,慧眼識珠。”
白胡子老頭淡定的臉上起了一絲抽搐,不會用成語就別用,慧眼識珠能特么用在這時候么。
心累,這一屆學生忒特么難帶了!
再次平復了一下心情,老頭兒的聲音沉重了不少:“杜荷,老夫只說陛下推薦你入弘文館隨老夫學習,并未說已經答應了。”
杜荷苦笑,依稀從老頭兒身上看到了當年帶過自己那個老教授的影子。
天可憐見,這都倒了一千四百多年的時差了,怎么老師還是這個樣子,一點都沒有與時俱進。
收回那些不怎么靠譜的想法,杜荷笑著說道:“原來如此,那,不知先生要如何才會答應學生入學呢?”
老頭兒捻著胡子想了一會兒,緩緩說道:“你父剛剛仙去不久,老夫也不好過于為難你。這樣吧,今日老夫正在給他們講讀詩經,你若是能用從門口走到老夫面前這段時間,做出一首七言來介紹自己,便算你通過。”
杜荷眼前一黑,差點沒暈過去。
我艸,太狠了吧?這還不算為難老子?
杜荷看了一眼自己與老頭兒之間的距離,滿打滿算,六步!
只不過,六步之后自己就要站到老頭兒頭頂上去了。
也就是說,自己跟老頭之間,其實最多只能走五步。
五步啊,曹丕當年還給曹植留了七步呢,這老頭兒竟然只給自己留了五步,還特么要寫一首介紹自己的七言詩。
杜荷心中大罵的同時,課室中眾紈绔也都變了臉色,一道道同情的目光不約而同投向杜荷。
兄弟,節哀吧!
誰讓你不走運,遲到了不說,還撞到了陸老頭兒的手中了呢!
也是合該你倒霉吧,今生注定與弘文館無緣。
某荷不識白胡子老頭兒,他們可是在老頭兒的淫威之下熬了不知多久,都知道這老家伙絕對是說到做到的主兒。
此老姓陸,名元郎,字德明,性格剛硬古板,貞觀初年領弘文館館主之職,總領館務,就是傳說中的校長。
現在,他既然說讓杜荷在數步之內作出一首七言詩來介紹自己,那就絕對不會再把這話給收回去。
如果杜荷達不到他的要求,那真的會與弘文館擦肩而過,就算有皇帝的推薦也沒有用,沒錯,老陸就是這么剛。
至于說,杜荷能夠完成陸元郎的要求……。
艸,吹牛·逼也要有個限度。
大家都是在京城混的,誰不知道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