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進行下一步工作,得到消息的杜構夫妻黑著臉趕了過來,將一應不相干的仆役全部趕走之后,怒不可遏的杜構手拿打神鞭……呃,不是,是手拿藤條,堵住院門,獰笑一聲:“杜小二,你還真敢回來!別跑,看老子今天不打死你。”
杜荷盡管早有準備,依舊被杜構的樣子嚇了一跳,墊步擰身竄出老遠:“殺人啦……!救命啊!”
“站住,別跑!”
“不跑是傻子。”
接連數日的晨練還是有些效果的,至少杜荷跑起來算得上虎虎生風,就是躲避藤條的動作多少有些狼狽。
片刻之后,杜荷跑不動了,使出一招秦王繞柱,躲到崔氏身后,滿頭大汗的干嚎:“嫂,嫂嫂,救,救命,我哥他瘋了,手足相殘啊,你快勸勸他。”
崔氏被弄的好不尷尬,盡管她也覺得杜荷在這件事情上有些過份,但礙于身份,卻不能偏袒杜構。
非但如此,她甚至還要幫助自己這個不讓人省心的小叔子,否則便會被人說成沒有容人之量,或者要謀奪原本屬于杜荷的家產……。
這個家……太難當了。
“大郎住手。”崔氏也算是有些擔當,瞬間想明白了利害關系,張開雙臂將怒氣沖沖的杜構攔了下來:“大郎,二叔還小,有時候做事難免會思慮不周,看在過世的公婆的面子,你不能對他下如此狠手。”
“你讓開,今天有他沒我,有我沒他。”杜構火走一經,尿往上拱,頭上汗出如漿,小藤條指著杜荷:“杜小二,我告訴你,今天你就是躲到天邊也沒用,敢不跟家里商量就私下里做出這么大的事情,老子今天就替過世的老頭子好好管教管教你。”
隔著崔氏,杜荷撇撇嘴,意有所指的嚷嚷道:“不就是去利州么,有什么了不起,天塌下來有個高的頂著,你怕啥啊!”
杜構差點被氣的背過氣去,家里老子最高好嗎,合著你的意思就是讓老子去頂雷唄!
杜荷才不管那些,事已至此,他也沒想著跟家里解釋什么,沒必要,既然李二想要算計自己,那就將計就計,看看誰能笑到最后好了。
想到這里,杜荷心中豪氣頓生,打自崔氏身后露出半顆頭來:“哥,不是我當弟弟的說你,你說你都這么大人了,怎么遇事就不能淡定些呢,你就不會動腦子想一想,如果我沒把握,會跟陛下建議讓你去利州?”
追‘殺’了杜荷一頓,杜構的氣也出的差不多了,聞言皺眉:“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跟你說有用么。”杜構懶得搭理自家這個腦子明顯跟正常人不一樣的大哥,繞到崔氏前面道:“嫂嫂,一會兒給你看個好東西,你要用心記下來,去了利州有大用。”
“二叔……”崔氏有些疑惑,但是想到這段時間杜荷的種種異于常人的舉動,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杜構被擠兌的滿頭黑線,不過卻也拿杜荷沒有辦法,只好氣鼓鼓的站在一邊看他到底要搞什么鬼。
畢竟只有這么一個弟弟,總不能真把他打死,否則老頭子要敲棺材板了。
“杜安,小米,你們兩個跑哪兒去了,出來干活。”
叫出之前躲起來的小書僮和小侍女,杜荷指揮若定:“杜安,你去把買來的那些糖全都倒進漏斗里面壓實,哦對,別忘了先把漏斗的口子堵上,別全都漏出去。小米,你去和泥,稀一些,變成黃泥水就行,不要太干。”
看了看站在一邊傻夫夫的杜構,沒理他,叫過杜崇:“崇叔,你也別閑著,給杜安幫幫忙,別讓他把糖弄撒了。”
全家總動員,三下五除二,被塞滿紅糖的漏斗被放到了一只空的木桶上面,另一邊小米也弄好了黃泥湯,吃力的端了過來。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在杜構與崔氏迷茫的目光中,杜荷懷著一顆忐忑的心,對杜崇說道:“崇叔,把那些黃泥湯倒進漏斗里面,盡量慢一些,動作不要太快。”
說實話,杜荷也就是知道《天工開物》里有黃泥湯澆淋制糖法,具體能不能做出來他也不知道,畢竟在后世的時候他也沒試過。
這萬一要是不好使,十斤糖是小,這人可就丟大發了。
“啥?倒,倒進去?”杜崇看看桶里渾濁的黃泥湯,又看看裝滿了紅糖的漏斗:“二公子,你到底要做什么啊,這黃泥湯子倒進糖里,這糖可就廢了。”
傻傻看了老半天的杜構也在一旁說道:“老二,你能不能不要胡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