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二叔,糖雖然不怎么貴,可好歹也是用錢買回來的,可不能如此糟踐啊。”崔氏之前倒是把所有的流程都記住了,可看到杜荷要往糖里面倒黃泥水,終是忍不住開了口。
奈何杜荷現在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懶得繼續廢話,上前從杜崇手里奪過水瓢,舀起一瓢水,直接澆在了漏斗里面。
眾人的驚呼聲中,黃泥湯慢慢沉淀了下去,上面原本棕色的紅糖顏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淡了一些。
杜荷心中大喜,隨手又是一瓢黃泥湯澆上去……。
隨著黃泥湯的不斷侵蝕,漏斗里面的紅糖泛起一層晶瑩的潔白。
“這……,這怎么可能。”杜崇站的位置比較近,眼珠子瞪的差點沒掉進漏斗里去,結結巴巴道:“二,二公子,這,這里面的是……是……。”
對于不相信自己的人,杜荷向來都懶得理會,摸出一把勺子(為什么會有一把勺子)塞給躍躍欲試的杜安:“試試看。”
試試就試試,自從杜荷上次對李元昌飽以老拳,杜安就他信任有加,此時見如此看重自己,二話不說,直接挖起滿滿一勺子塞進嘴里。
眾目睽睽之下,杜安的眼睛先是一瞇,接著表情瞬間扭曲,小臉漲的通紅,嘴巴緊緊的閉著,舉著勺子拼了命的點頭。
甜,太甜了,甜到齁嗓子。
但杜安卻舍不得把嘴里的糖吐掉,這東西太貴重了,華觴閣一兩多銀子才能買一斤呢,剛剛自己這一口至少吃掉了幾十文錢,打死他也不能吐。
好半晌,嘴里的糖終于全都化了,小家伙啞著嗓子道:“甜,真甜。”
唰……。
小院中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
杜崇伸出手指輕輕捻了一些放進嘴里,驚的差點咬斷自己的手指:“二公子,這是……這是糖霜?!”
杜荷矜持的點點頭,一群沒見識的土包子,白糖不過就是顏色好看些罷了,跟紅糖比起來,營養成份不可同日而語好么。
崔氏和杜構也走了上來,圍著漏斗看了又看,杜構甚至還很不矜持的用手抓了一些親自品嘗。
最后眾人一致點頭,這的確就是貢品糖霜,嗯……不,應該說這糖霜比那些貢品更好,至少顏色上要比糖霜白上許多。
沉默中,杜崇手抖的像是得了腦血栓似的,嘴里一個勁兒的念叨:“發,發財了!發財了!”
杜構似懂非懂,他更在乎的是杜荷為什么會提煉糖霜,發財什么的那是女人的事情,相信崔氏應該能夠操持的妥妥當當。
這么說有點大男子主義,可是沒辦法,唐朝就這樣,或者說大家族都是這德性,家族產業都是女人在管,男人只要在外面打拼就行了。
只有崔氏似乎明白了什么,看向杜荷的目光充滿驚訝,:“二叔,利州應該是紅糖的產地對吧?”
“不,準確的說益州那邊產的多一些,但是利州氣候條件不錯,倒也有很多人在種甘蔗。”
事情做到這個份上,杜荷也不打算‘隱瞞’什么。
李二不是說聽了自己的建議才將杜構安排到利州去的么,那就是自己的建議好了,而且自己不僅僅提了建議,還提前做好了一切安排。
將計就計,你有張良計,我有過墻梯,隱約間杜荷還有點感激李二,如果不是這位皇帝陛下送溫暖,我還真不知道怎么安排杜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