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之國?日落之國?
奉命前來迎接的高表仁當時臉色就變的有些難看了。
跟誰倆呢,哦,你是日出,我是日落,咋地,覺著我們大唐沒落了唄?!
不過,想想還是算了,畢竟遠來是客,再說這些化外蠻夷又哪里懂什么禮節,撇撇嘴,還了一禮道:“鴻臚寺高表仁,奉天可汗陛下旨意,見來迎接諸位,請!”
“請!”惠日不知道自己哪句話說錯了,引得面前這位接引使者不痛快,強笑道了聲謝,滿腹狐疑跟著他走向早已經等在碼頭外的護衛隊伍。
身后,是船上下來的兩百多隨行而來的遣唐使人員,像什么陰陽師、占卜師、畫師、樂師……還有一些船匠、鐵匠、木工、玉工等等。
亂七八糟一大堆,伸長著脖子東張西望,看什么都是滿臉的新鮮,如果不是周圍有府軍把守,估計還沒等走出碼頭,人就能走丟一半。
不過惠日等人已經顧不上這許多了,操著蹩腳的大唐官話,與高表仁等鴻臚寺官員聊了起來。
“高使節,我看貴**隊如此威武,應該是屬于禁軍序列吧?”
武官的問題讓高表仁愣了片刻,看了看邊上昂首挺胸的府軍:“不,他們只是府軍,只負責萊州府的安全。”
“府軍?”倭國武官對大唐的軍制并非一無所知,愣了片刻道:“府軍……便有如此好的裝備?”
高表仁有些嫌棄:“這也就一般吧,相比京師十六衛和禁軍他們這些裝備算不上好,畢竟裝備都是他們自備的,十六衛和禁軍才是朝庭的正規軍,裝備要比他們好上幾個檔次。”
扎心了,老鐵。
倭人武官滿臉幽怨,就這裝備還不是最好的,裝什么犢子。
一行人繼續向前,出了碼頭之后,一隊盔明甲亮的禁軍出現在眼前的時候,所有倭人全都傻了。
厚重的山紋甲Y字型甲片一層壓著一層,絲毫不影響行動力。
頭盔、胸甲、北甲、護肩、護肘、護腕,戰裙過膝,厚底的牛皮戰靴,放下暗藏于頭盔內的鐵覆面,簡直能把人武裝到牙齒。
這還不算,除了山紋甲,每一個禁軍的身后還背著強弩,腰上掛著寒光閃閃的長刀,一柄柄掛在馬鞍橋上的長槍烏黑,半尺長的槍頭看的人脊背發寒。
尼瑪,這人要多怕死才會把自己武裝的跟個鐵皮筒子似的。
這樣子不累嗎?上了戰場還沒開打自己就累死了吧。
倭人武官酸酸的安慰自己,眼珠子瞪的溜圓,心里恨不得這些人隨便掉下來一點什么,自己跟在后面好撿便宜。
……
長安,太極宮,東宮。
杜荷一襲白衣靜靜立于明德門前,夜幕下,星光璀璨,偶爾有流行劃過天際,轉眼消失于夜空之中。
“二郎怎么不進去?宴會就要開始了。”剛剛被放出來的李老三搖著一把象牙折扇,施施然從里面走出來,抬頭看了看天,對杜荷說道:“你該不會是又有什么靈感了吧?不如說給我聽聽,也好長長見識。”
杜荷低下頭,收回仰望蒼穹的目光,在李恪臉上盯了片刻,拍拍他的肩膀:“天平地闊路三千,遙望雙眉云漢間;去年一滴相思淚,至今未到耳腮邊。”
“什,什么意思?”李恪傻愣愣看著杜荷遠去的背影,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噗嗤……,一聲輕笑傳來。
李恪轉身,發現竟是李麗質與李怡兩個,各自帶了兩個宮女站在自己身后。
“三哥,他罵你呢。”李麗質抿嘴說道。
李恪眨眨眼睛,有些不明所以:“罵我,怎么罵我?”
“唉,你想啊。天平地闊路三千,是說你額頭扁平;遙望雙眉云漢間,是說你兩條眉毛距離太遠,兩句合在一起是說你臉很大。至于最后兩句嘛……嘻嘻……”李麗質話未說完,被李怡拉了一下,輕掩擅口笑著走了。
留下目瞪口呆的李恪站在明德門外,一會兒摸摸自己的額頭,一會兒又摸摸臉,突然恍然大悟,怪叫一聲:“你大爺的杜老二,你別走,老子跟你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