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啊二公子,白天彩排的時候沒演這一段啊,不是說好了不管是誰來家里取酒,都直接先灌醉,然后再把酒送到東宮么。
這怎么跑到太極宮來了,二公子啊,你可坑死我了。
有了李世民的口諭,老貨們立刻不吵吵了,你一壇,我兩壇,三下五除二將車上三十個酒壇子一股腦抱進了太極殿。
先拿出五壇留給皇帝,余下二十五壇……好吧,余下二十五壇也都給皇帝吧。
倒不是老貨們不想喝,實在是二十幾壇酒不夠分,眼瞅著都要打起來了,最后只好全都留給李世民,讓他來負責分配。
李世民倒是沒覺著怎么樣,不就是幾壇酒嘛,到了他這個位置,什么好酒沒喝過,只是當酒擺到桌上時,他的目光不由自主被酒壇上一幅畫所吸引。
畫是畫在白絹上的,群山巍峨,將軍躍馬。
貼在酒壇的外面,倒是讓人生出一種豪邁之感。
但若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可問題是,以李世民的眼光,竟然看不出那畫的風格。
大唐從古至今,盡是以水墨畫為主,可這幅畫竟然完全是由黑色線條夠成,簡單至極的風格卻將將軍躍馬揚鞭,揮斥方遒的氣勢描繪的淋漓盡致。
非但如此,就在李世民不斷轉動酒壇,打算一窺畫中究竟的時候,一首小詞映入眼簾:
西風烈,長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馬蹄聲碎,鑼鼓聲咽。
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從頭越,蒼山如海,殘陽如血。
“好,好詞!好一個西風烈,好一個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李二當場上頭,盯著下面忐忑不安的杜崇問道:“杜崇,此酒可有名字?”
杜崇躬身答道:“回陛下,二公子還未給酒取名。”
李二點點頭:“既然未取名字,今后此酒便叫西風烈吧。”
“多謝陛下賜名。”杜崇面色一喜,有了李世民賜名,這酒的身價憑空便能暴增一倍。
“嗯!”李世民重新低頭看了看桌上的酒,扭頭對老太監說道:“鴻禎,給眾臣工賜酒,咱們一同品品這西風烈。”
有了李世民的吩咐,立刻有宮人上前持酒壇下去給下面一眾老貨斟酒,也直到此時,眼巴巴的老貨們才注意到酒壇外面竟然貼著畫,畫上還附著一首詞。
拋開類似尉遲敬德這樣大字不識一筐的殺坯,凡是有點眼光之人立刻被酒壇上的詞所吸引。
陸元郎在看過畫與詞之后,樂的是見牙不見眼,竟是從侍者手中將酒壇劈手搶了過去,親自給身邊眾人斟酒,一邊倒還一邊叨叨:“來來來,喝酒喝酒,劣徒頑劣不堪,總是喜歡鼓搗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諸位同僚以后多多關照,多多關照啊!”
艸,你還能再顯擺一點不?!
坐在陸元郎身邊的孔穎達、顏師古臉都是黑的。
裝什么呀,杜荷再厲害,那也是人家的本事,跟你個老貨有什么關系,琴棋書畫詩酒花,那個是你教的?
酒一盞一盞被斟滿,太極殿中很快就被濃烈的酒香所彌漫。
望著盞中清冽沒有一絲雜質的酒水,饒是李世民及一干眾臣見多識廣,也不禁紛紛咋舌。
“這酒是怎么釀的?怎么一點雜質都沒有?”
“還說那些干什么,堂堂七絕公子,如果沒這點本事,豈不是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七絕公子?什么七絕公子。”
“你們忘了,那小子親口說的,琴棋書畫詩酒花,當年件件不離它,現在,詩,酒,畫,已經三樣了,難道非要等到琴、棋、書、花,都顯擺出來,你們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