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時了。”
“巳時……”
好吧,看來自己上班的第一天就遲到了。
杜荷無奈的揉了揉太陽穴,一邊感慨著喝酒誤事,一邊開始換衣服,洗漱過后,早飯也不吃,便坐上馬車直奔將作監。
……
此時,位于皇城內的將作監內,一群大大小小的官僚在監丞董科的帶領下已經站在院子里等了近一個時辰。
眼瞅著太陽快要升到屋頂上了,新官上任的少監依舊不見人影,眾人心中不禁泛起嘀咕。
這叫什么事兒啊,起個大早,趕個晚集,早知道那位小爺會遲到,老子們在家里多睡一會兒它不香么,何必大清早跑來吹冷風。
聽著身后時不時傳來的竊竊私語聲,站在最前面的監丞董科露出一絲冷笑。
遲到了好啊,正好可以讓下面的人看看,這位新來的將作少監到底有多離譜,竟然高傲到對這么多人視而不見。
這還沒有上任呢,就擺出如此官威,若是上任了還有大家的活路么。
至于說,他之前并沒有派人去杜家通知,今天會有迎接儀式……。
這很重要嗎?
誰家新官上任第一天不都是早早就會來,若不是想要給下屬擺官威,又怎么可能會遲到。
“噠噠噠……”外面突然傳來一陣馬蹄聲,接著是車夫停車的聲音。
“來了。”董科精神一振,板起臉干咳一聲:“咳,都安靜些,不要失禮。”
“切,失禮也是杜家那娃子失禮在先,我們這都等了一個時辰了,偏生他架子大,這都快要正午了才來,看不起誰呢。”董科身后,張文玄嘀咕了一句,再次調起了眾人心中不滿的情緒。
董科聽到了,微微偏頭低聲喝斥了一句:“閉嘴,你不話說沒人把你當啞巴。”
張文玄垂下頭,表情陰郁,似是帶著濃濃的怨氣。
演戲唄,反正就是一路黑杜荷,他被罵的越狠,下面人同仇敵愾的心思就越重。
說話的工夫,一身小號官服的杜荷已經帶著杜安走了進來,見到院中十來個年齡或大或小的官員整整齊齊站在院中,還以為他們是在晨練呢,打了個哈哈道:“哎呦,諸位這是晨練呢?”
晨練?
董科等人瞬間就迷了。
這特么都快中午了好吧,晨練?!
你是真不懂還是拿哥們兒窮開心!
最后還是董科反應比較快,定了定神,首先行禮:“下官董科,攜將作監同僚,恭迎杜少監。”
聲落,董科身后十余官員一同行禮,異口同聲:“吾等恭迎杜少監。”
杜荷如果真的只有十三歲,或許會覺得這樣的場面很威風。
可問題是他十三歲的身體里面藏著一個成年人的靈魂,第一時間便反應過來情況不對,這樣的場面哪里是在迎接,分明是要把他給捧殺。
瞬間,杜荷的臉沉了下來,一聲不吭的盯著那些低著頭,看不清表情的眾人,既不讓他們起來,也不給他們還禮。
僵持了一會兒,保持著行禮動作的眾人受不了了,一個個齜牙咧嘴,董科作為牽頭之人,責無旁貸,忍著怒氣開口道:“少監,可否讓我等平身?!”
杜荷嗤聲說道:“平身?平什么身!既然你們閑著沒事,喜歡搞這些形式主義,那就都在這站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