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姐。”熟悉王蘇蘇的憐兒知道,她既然已經做好了決定,便不會讓下人質疑,應了一聲,轉身回屋子里去收拾行禮去了。
……
次日,王蘇蘇準備離開的消息在小院中傳開,十余位依附于她的女使頓時全都傻了。
她們這些人原本都是些二流或者三流的歌姬,沒了王蘇蘇不說收入直線下降,估計連生計都難以維持。
“蘇蘇姐,您不能走啊,不就是一個京中的紈绔子么,怕他何來,長安城可是天子腳下,難不成他還敢動武力報復不成。”
“是啊蘇蘇姐,人離鄉賤啊,長安就算再不好,也是故土。”
“蘇蘇姐,我們舍不得你。”
虛情假意也好,真情流露也罷,王蘇蘇在一連串的勸說聲中,眼眶微微發紅:“姐妹們,蘇蘇謝謝你們的好意,只是……,蘇蘇得罪的并不是一般人,就連漢王殿下都不是那人的對手,更何況是我這樣的一個弱女子。”
眾女不說話了,長安雖然是天子腳下,但那些權貴若是想對付他們卻未必會自己出面,更別說她們住的地方本身就是是非之地,死上個把人跟玩兒似的。
“好了,天色不早了,多余的話就不多說了,等我在外面安頓好,會給大家寫信的,希望大家各自安好吧。”王蘇蘇抬眼看了看天色,與眾人告別之后,邁步走出院子。
此時,一輛馬車正停在外面,一些行禮箱籠之類已經搬了上去,侍女憐兒正等在車邊,見王蘇蘇出來,連忙迎上去,攙著她上了馬車,然后自己也跳了上去。
一聲‘出發’過后,馬車緩緩駛出巷子,消失于眾人的視線之外。
長安城盛極一時的王蘇蘇就這樣走了,絲毫沒有交待自己的去向。
當然,眾人也不是很在乎她的去向,相比關心一個與自己并不怎么相干的人,她們更在乎的是自己的未來。
……
永福坊,漢王府邸。
寬大的門庭大門緊閉,門口的臺階上甚至隱隱有了一些灰塵。
自從上了‘告老還鄉’的折子,李元昌變的一蹶不振,別說曾經的舊友,就連東瀛的那個惠日都有些日子沒有出現過了。
十七歲,老子才十七啊!
十七就就告老還鄉,這不是扯蛋么,長安城上下指不定有多少人在暗地里笑話自己,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那個該死的杜荷。
如果不是杜荷,自己怎么會有今天。
如果不是杜荷在背后使壞,將作監怎么可能六天只弄出來幾百個煤爐子。
“杜荷啊杜荷,本王與你誓不兩立,從今以后,有你沒我,有我沒你!”李元昌的書房中,傳來一陣歇斯底里的咆哮,引得外面眾仆役頻頻側目。
已經好幾天了,書房里經常會傳出摔東西的聲音,或者類似于這樣的咆哮,也不知道這樣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吧嗒吧嗒……。
腳步聲響起,青衣小帽的門房自前宅跑了過來。
“站住,干什么?!”小院的門前,護衛將門房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