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士的尸體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上午,身上遍布刀傷,眼睛瞪的老大,屋子里地上滿是已經干涸的血跡,血腥的場面讓人毛骨悚然。
兇手是誰?目的是什么?到底是仇殺還是圖財?
長安附近竟然出了如此惡性的案件,接到報案的第一時間,萬年縣令騰振便親自帶人趕往杜家老宅,半路上遇到同樣接到消息的杜荷,索性便匯作一路。
馬車上,騰振試探著對杜荷問道:“杜侍郎,你對這案子有什么看法?”
杜荷面無表情,淡淡說道:“還能有什么看法?應該是財帛動人心吧。”
道士的死讓他有些意外,尤其是聽說了那慘烈的死法之后,基本上百分百可以確定動手之人是為了酒的配方來的。
只是他沒想到,下手之人竟然如此狠毒,硬是把那道士硬生生給折磨死了。
“杜侍郎的意思是謀財?”
“可以算是謀財吧……”杜荷想了想,最終還是把道士所負責的事情給騰振說了一下。
聽說道士掌握著西風烈的配方,再聯系一下他慘烈的死法,騰振不禁變了臉色:“若真如侍郎所說,令后不管在何地,只要與西風烈類似的美酒問世,釀酒之人必為兇手無疑。”
“只怕未必。”杜荷搖頭道:“兇手如果不是傻子,就不會這么做。如果是我的話,我會先把配方多抄幾份拿出去賣,一來可以直接換成錢,二來可以把水攪渾,等到風平浪靜,再自己開一家酒坊釀酒。”
這一切推斷太合理了,簡直無懈可擊。
如果不是杜荷昨天有不在場的證據,如果不是他不是西風烈的東家,騰振幾乎以為自己對面坐的就是兇手本人。
杜家老宅處,得知出了命案之后,大門外擠滿了圍觀的百姓,想要幫忙也好,想要打聽消息也罷,看熱鬧的屬性已經刻印進了華夏人的骨子里,出了這么大的事情如果沒人圍觀簡直比太陽從西邊出來還要稀奇
為了不引起這些吃瓜群眾的議論,騰振的馬車是順著老宅的后門進入院中,稍微繞了個圈子,在偏院外停了下來。
杜荷、騰振下車之后,立刻有杜府下人迎上來:“公子,府君……”
“人在什么地方?帶本府去看看。”馬車之上騰振與杜荷交談姿態擺的很低,但下了車之后,立刻變了一副樣子,官威十足。
不是為了顯擺,而是為了避嫌,以免讓人覺得自己與杜家關系不錯,從而影響斷案。
在府上下人的帶領下,一行人很快來到了案發地點,隔著老遠杜荷便聞到了刺鼻的血腥味兒,強忍著心中不適,走進院中,第一眼便看到了被緊緊綁在床頭,死不瞑目的道士。
“嘔……”杜荷只看了一眼,便再也忍不住,直接跑去邊上扶著墻吐了出來。
太尼瑪慘了,往日那個沒臉沒皮的中年道士,此時全身光溜溜的,嘴巴張的老大,胳膊大腿到處都是血窟窿,肚子被劃開,腸子耷拉在外面老長一截……。
到底是什么人,才會如此兇殘?
杜荷有些想不通,甚至開始懷疑自己之前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