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孫慕晴跟著杜荷入進前面花廳,落坐之后連句客套都沒有便直接點名主題:“杜兄,昨日小妹在一琴行見到兄長所制的吉他,才知兄長乃是音律界不出世之天才,今日小妹攜琴而來,想要向兄長請教一番,不知兄長能否答應。”
好吧,這就是個琴癡,一個生活在自己世界中的女人,腦子里除了音律應該什么都沒有了,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應付下來。
“孫姑娘過譽了,我在音律方面不過是略有些研究,說來只是愛好罷了,與姑娘家學淵源想比,差的可不是一點半點,哪里當得起一個教字。”
“杜兄能夠在五音之上開避七音之道,已可當得上音律宗師之稱。”
一句話,徹底絕了杜荷的念想。
就差沒指著他的鼻子說:你都發明‘都來米發燒拉稀’了,還要說自己不善長音律,這個逼裝的岔了。
杜荷摸了摸鼻子,就挺尷尬的,咂咂嘴道:“既然孫姑娘執意如此,那……恭敬不如從命,在下盡力而為就是。”
孫慕晴點點頭,也不多話,直接讓身后的丫鬟把琴拿了上來,就在杜荷以為她會不會要求焚香、凈手的時候,她已經開始擺弄著古琴開始調音了。
一連串的琴音響起,空靈、縹緲,宛如仙音。
老管家杜崇也好,躲在一邊的小米也罷,甚至那些往來的仆役、丫鬟,也都停下腳步,生怕發出一絲聲音打擾到孫慕晴的表演。
唯有杜荷雙眼輕輕的瞇著,一點點品味著琴中那若有若無的寂寥。
漢宮秋月,古之名曲。
后世的時候,杜荷不止一次的聽過,但是很快,曲風一變,竟然變的有些聽不懂了,直到彈了一會兒,才從某些片斷中,聽出幾個熟悉的調子。
曲聲婉轉,如泣如訴,忽而又變的高亢起來,帶著一絲肅殺,短短不到盞茶時間,孫慕晴的所彈的曲子一變更變。
聽不懂的只覺得好聽,杜荷卻聽的苦笑連連。
能把漢宮秋月,十面埋伏,廣陵散,梅花三弄再加上高山流水無縫銜接混剪到一起,這姑娘也算是用心了,尤其是梅花三弄,這明明是笛曲,偏偏被孫慕晴硬是改成了琴曲。
幸好這些曲子在后世都是傳世之經典,自己也都聽過,否則還真區分不出來其中的奧妙,等下若是丟了丑,怕是要被人笑話許久。
還有一點讓杜荷比較慶幸的是,孫慕晴這孩子估計是被他能夠創造‘七音’給嚇到了,竟然沒有提出讓他演奏一曲的建議,否則一大堆的后世流行歌曲,拿出來怕是丟人都丟到姥姥家去了。
不過,無所謂了,不就是忽悠人么,一個傻夫夫的小姑娘而己,就不信自己唬不住她。
又過了片刻,琴聲戛然而止,孫慕晴微微抬頭,看向杜荷:“杜兄,不知你能否聽出剛剛小妹一共彈了幾首曲子?又能否指出小妹所彈的不足之處?”
幾首曲子?不是只有一首么?小米驚訝的看向孫慕晴。
杜崇比小米有見識的多,可聽來聽去也只聽出三首曲子,聞言之后不禁有些擔心的看向自家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