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既然房相開口了,晚輩遵命就是。”杜荷笑的人畜無害,仿佛之前咄咄逼人的并不是他一樣。
“杜侍郎,倒真是胡攪蠻纏的一把好手,借著劉御史一時失言,便顧左右而言他,卻不知你之前說的改稅之說如何解釋?”
王珪,太原王氏的中流砥柱,之前因為杜荷被撤了一級的爵位,從堂堂國公變成了郡公,心里正不痛快呢,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忍不住開口激他。
大殿上其余人等也都紛紛豎起耳朵,打算聽聽他如何解釋。
攤丁入畝的事情雖然隱秘,但對于某些大佬來說,這個世界上就不存在絕對的秘密,早朝還沒開始的時候,他們便已經得到了消息,制定了反制措施,只要杜荷一句話說的不好,立刻就會招來反擊。
御階之上,聽政的李承乾也嚴肅起來,關切的望著杜荷。
上次改土歸流,杜荷被朝臣排擠,最后落得一個被雪藏的下場,如今時隔兩月,舊事重提不說,甚至還變本加厲準備搞攤丁入畝,也不知道他這個朋友會面臨什么樣的困難,自己等會兒要不要幫忙。
安靜的大殿之上,所有的目光全都集中到了杜荷的身上,等著他攤牌。
“唉,王大人,你怎么就這么不開竅呢,我之前的話說的難道還不夠明白么?”
不開竅?這是在說王珪?
人家可是跟你爹齊名的人物,你一個晚輩也敢出言譏諷?
大殿上眾人紛紛變色,就在有人準備呵斥杜荷的時候,卻聽他幽幽說道:“我剛剛已經說了,要未雨綢繆,還是之前舉的那個例子,如果一個人可以耕作五百畝田地,那么現在我大唐的稅制豈不是成了一紙空文!
按人頭收稅,每口丁收一百畝的稅,那其它四百畝怎么辦?不收稅了?
殿上諸位大人都是明白人,是國之干臣,你們有沒有計算過,這樣一來國家會損失多少稅收?
還是說,以后只允許百姓耕作百畝田地?就算有能力耕作五百畝,也只能耕百畝?
什么時候我大唐糧食富裕到這種程度了?
別跟我說什么增加百姓口分田、永業田什么的,這叫亡羊補牢,不叫未雨綢繆。
陛下出俸祿養著諸位是要讓諸位解決問題的,不是讓大家混吃等死,等到問題出來了再去想怎么辦的。”
杜荷一番話說的眾人面紅耳赤,就連房玄齡、長孫無忌也不例外,丟人啊,被一個小年輕給鄙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