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曉華帶著皮手套,在沙地上寫道:
“你認識這個人?”
她必須帶著手套,否則她的手指觸碰到沙土,將無法移動。
谷雨點了點頭,說道:
“留言的人我認識。”
一邊說著,他還在還在用手指在尸體上輕輕彈動,那次聲波的震動,把尸體內外結構完全展示在谷雨的腦海之中。
這具尸體很完整,除了被放血和太陽穴的致死傷外,并沒有其它的缺失,找不到更多的線索。
谷雨很納悶:
“為什么要給尸體放血?為什么留下一個帶著水汽的瓶子?為什么留下一個罐頭盒?”
李曉華在沙地上繼續寫道:
“尸體是誰?”
谷雨搖了搖頭,道:
“不知道,但應該是我們的敵人,不過現在是刻意留下來的坐標。”
李曉華指著尸體脖頸處的刀傷,在地上寫道:
“傷口處,有唾液的成分。”
谷雨眼皮一顫。
這樣的線索,也只有若木的體質才能直觀的看出來,自己的次聲波是無法聽到的。
但這無疑是一個讓人難以理解的線索。
傷口處有唾液成分,那么就證明有人在那里飲血。
但,尸體下面壓著的礦泉水瓶現在依舊有水汽,就證明里面還有水。
那個罐頭盒內的油脂還沒有完全干燥,證明那里面也有肉。
那么,為什么不喝水吃肉,而是飲血?
谷雨想不通,但是他不急,他很清楚,前面的路上,依舊有著這樣的尸體。
“走吧,半天的路程,還會有下一具尸體。”
他與別人不同,因為他的次聲波覆蓋范圍,可以讓他少走很多冤枉路,這是別人無法比擬的優勢。
谷雨走半天的路程,其他人要走一天,因為他們要尋找那尸體的坐標。
說罷,對著李曉華道:
“我渴了。”
沒有多余的話,李曉華輕輕的解開外套,露出溝壑,閉上眼睛,感受著谷雨埋首其中。
這是一具比人還要敏感的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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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具尸體旁。
同樣優良材質的防風衣,破損嚴重。
一樣的腕表,帶著閃電般的裂痕。
這已經是第十三具尸體。
腿姐不用計算就知道,自己在費仁美暈死被發現的瑪依努爾村西北兩公里處開始,已經走了十三天。
她已經不需要尋找,很自然的把手伸到尸體下面,柔軟的沙子讓她不需要移動尸體就能伸到下面。
很快,一個裝滿水的礦泉水瓶和一盒罐頭出現在她的手中。
冰涼的水,讓干燥了一天一夜的身體瞬間恢復了神采。
牛肉的熱量,讓腿姐疲倦的身體再次有了動力。
只是,她腿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糜爛。
她沒有痛覺,但是還有知覺。
然而,那只左腿,已經有一半徹底失去了知覺。
她很清楚,這樣下去,自己會死在敗血癥上,但是她不怕,她只希望自己能活著走到那幾個人面前,告訴他們,自己從來沒有放棄,沒有放棄對他們的承諾。
“刷!”
她撕下了本子上的一張紙。
那上面,寫著娟秀的幾個字:
“我感覺危險越來越近了,似乎就在我身邊,只需要再向前走,很近很近,我就無法回頭,不,我已經無法回頭,祈禱你沒有看到這張紙,因為那樣,你也將無法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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