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詢也記不清他到底多久沒打過架了,想一想,那會街頭喋血搶妹子的時候,還得追溯到初中年紀。那時候,平均一禮拜要被110追一次,常年在派出所圍墻邊上,跟自己的那幫狐朋狗友雙手抱頭,蹲那蹲一排曬太陽。自從大學畢業之后,走進社會,他就覺得打架這種事情實在是吃力不討好,打贏了,陪警察,打輸了,陪護士。左右要么錢該死,要么命該死,總之能逼叨就盡量不動手,實在不行,退一步便海闊天空。
有什么比賺錢還重要的事情嗎?
沒有!
但是這一點也不影響楊詢出手的果斷和堅決。
一酒壺拍倒了那公子哥,見他還能叫喚,手里又端起了那疊豬肘子,連肘子肉帶盤子,兩下把人拍暈過去。那廂邊周顧被人一巴掌扇在了桌子上,楊詢站起來抄起了一把椅子,往拎住周顧那漢子的腦袋上砸。他這身體原本就跟牛似的,這半年來種地干農活,讓楊詢使起這身子來簡直如魚得水,眼看一擊得手,那被拍中了面門的漢子捂臉就倒,楊詢一把將周顧扯到了自己身后,抬起拳頭砸向了第二個漢子的鼻梁骨,“啵”一聲,拳骨下傳來了骨折的脆響,楊詢一腳把那捂著鼻子的貨踹到在地,兩個箭步沖向了門邊,雙手抱著第三個漢子的腦袋,對準了他的鼻梁骨,猛一頭撞了上去……
四個不速之客瞬間倒了一地,再也沒一個能動彈的,楊詢一手拉起周顧,一手拉起角落里瑟瑟發抖的粉衣歌姬,扯著他們下了樓,也辨不清方向,在人海里肇事逃逸。
周顧還在嚷嚷:“楊詢,飯錢還沒給呢!?”
楊詢心說也是活久見,從來沒有碰到打群架的時候同伴之間還互相喊名字的,當下回頭沒好氣道:“大公子,你要是覺得對不起望江亭的老板娘,明天我就舉著拜帖,去給你說個媒,你帶著錢嫁去當補償了好不好?”
周顧只道是楊詢在氣他不聽勸,偏要當那出頭鳥,心里也覺得把楊詢拖累了,于是閉了嘴,沒再說話。
只是身后的小娘子嬌滴滴的,哪經得起如此折騰,跑了沒多遠,便喊再也跑不動了。楊越二話沒說,扛起人來就往黑巷子里鉆,大半夜的拐來拐去,直拐到三更天,才做賊似的回到了落腳的民宿。
這一路頭也沒回,楊詢直累得氣喘吁吁,跟著的周顧也是扶著膝蓋半天沒有喘過氣來。
三人扶著墻,看著面前的院門面面相覷。
楊詢看著周顧,用眼神問他,接下來怎么整?
周顧看了一眼被他們救下來的那歌姬,吸了吸鼻子,然后深深地抽了口氣,搖頭。
總不至于把人帶到客棧里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