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新院子,章琴抱著虎頭進了他們夫妻的房間,屋子里已經用炭盆燒得暖暖的,虎頭身上的包被一被打開,兩只眼睛就滴溜溜地四下瞅,看哪兒都新鮮。
花致遠又去買了些磚,和了些泥去砌灶,花盼盼湊過來偷偷問章琴這是和爹吵嘴了?
為了避免無妻反目,花盼盼可是為爹娘的感情問題時刻都在操心,若真有了磕絆那必須要盡早解決才行。
章琴越想越氣,只覺得花致遠做生意把心腸都做壞了,便將心中不滿說了出來,說到花致遠竟痛快地答應安老太太交租子一事,章琴道:“你說你爹是不是見錢眼開啊?咋你安奶奶才提了一句要交租子,他就應下了?讓人家怎么想咱們?好像上趕著要去賺這個錢。”
花盼盼卻笑道:“娘,爹沒錯啊。你聽過升米恩,斗米仇吧?如今瞧著咱們家和安奶奶家感情好,大家都是掏心掏肺地相處,可有一天若是有什么事鬧得不愉快,這些從前的好就都要變成不好,與其到時為了這些事兒扯皮,還不如一開始就將事情都擺到面上來說。都說親兄弟還明算賬,安奶奶和安三叔都是明白人,他們交了租子,便是不欠我們家的,也就避免了將來真有齟齬時,一個恩情就壓得他們翻不了身。”
章琴張了張嘴,不得不承認花盼盼說的在理,最后無比沮喪地垂下眼瞼,有些賭氣地道:“合著你們都是明白人,就我是糊涂鬼唄?”
花盼盼哭笑不得,明明這是她親娘,此時卻好似她養的閨女,但章琴這人性子軟,面皮薄,想大家都好好的,別人對她好,她就恨不得把心窩子都掏給人家。
“娘,你不是糊涂,你這是善良,不像我爹,一肚子勾勾繞繞。”
章琴失笑,“有你這么說自個兒爹的嗎?”
花盼盼卻煞有介事地點頭,“娘,你可別不信我說的,男人有錢就怕會變壞,我爹眼下瞧著還成,可到時旁人都知道他有錢,就是他行得正坐得端,也怕外面有人打他的主意,這事兒你可不能不放在心上。”
章琴只是笑了笑,“小機靈鬼,往后你嫁了人倒是能把男人管得死死的。”
可笑是笑了,卻不像把這事兒放心上的樣子,花盼盼在心里嘆了口氣,娘很傻很單純,這讓她怎么能安心地嫁人?
再說這時代的男人但凡有點本事的都想著三妻四妾,與其一輩子蹉跎在與別人爭奪一個男人間,還不如她多賺些錢,到時事事自己做主不好嗎?
“盼盼才不嫁人呢,盼盼就一輩子陪在爹娘身邊盡孝。”
章琴笑得更開心了,可這笑被花盼盼看在眼里,就只剩下心里發愁,這和傻大姐似的,真是讓人操心啊。
如今都是沒影兒的事,她自然也不能說太多讓章琴管住男人的話,可等捕風捉影傳出來,怕就晚了。
看來她沒事兒還得多給章琴講講男人變心的可怕才行,不怪她信不過花致遠,誰讓書上他就是那個渣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