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看樂彬,想問他咋也不攔著點兒,就見樂彬和花睿一大一小也都瞪著眼睛盯著冰面上的花致遠,似乎還看不出花致遠走上冰面多危險。
甚至花睿還指揮著花致遠朝左點朝右點。
好吧,這位自小身邊都有人跟著,想來也沒做過這種危險的事情,或許還當花致遠那么大的人,也不會真做出什么危險的事情。
他哪能想到,花致遠就是這么大個人了還能這么不靠譜,常常會做出一些出人意料的事情。
比如花盼盼剛出生時,花致遠出去賣菜,讓方瘸子把掉到懸崖摔碎的破車送回來,他自個兒則繼續推了車去賣菜。
好不容易,花致遠走到麻花掉落的地方,彎腰將麻花撿起,回頭朝花盼盼還笑了笑。
到目前為止,一切都還平安,花盼盼只盼著他能好好地再走回來便是萬事大吉了。
卻不想這時,花致遠將手上的麻花用力地朝那兩條狗的方向擲出,許是怕擲的不遠,還是跳起來擲的。
花盼盼捂臉,不敢再往下看了。
河面發出‘咔咔’的碎裂聲,花致遠只覺身子突然一矮,整個人就朝下墜去,立時膝蓋下面就冰冷刺骨了。
待反應過來自己掉到河里時,花致遠也驚出一身冷汗,回過神,見樂彬已朝河邊沖過來,忙喊:“別過來!”
樂彬堪堪停在河邊,焦急地道:“花伯父,我這就叫人來救你。”花致遠捂臉,“別,我自個兒上得去。”
這么大個人怎么就掉河里了?此時想想都覺得不可思議,若是被人問起,他都不知該怎么說,左右河水也不深,他還是自個兒走上去的好。
這塊兒河面在莊子的正中位置,走回去也用不上多久,但花致遠從膝蓋往下的腿都濕透了,走起路來被寒風一刮,兩條小腿都好似沒了知覺,刺骨的寒風隔著厚厚的、被浸濕的褲子,都讓他有如被刀割般的冷。
好不容易走回去,有人驚呼:“老爺,你這是掉河里了?”
花致遠呵呵地打著哆嗦笑了兩聲,“我……這不是……不是怕狗子掉……掉河里,去救,結果狗子……沒……沒掉進去,我自個兒掉進去了。”
花睿想要說狗子沒那么傻,被樂彬一把捂住嘴巴,雖然花伯父腦子似乎不大好用,可面子得給花伯父留點兒。
章琴已被安柳扶回了屋中躺著,當聽外面有婆子急匆匆地跑進來說老爺掉河里時,章琴一激動立即從床上坐起來,坐的急了腰還險些給閃了。
安柳忙又過來扶章琴,將人扶著走到門前時,花致遠已經走姿清奇地進了門。
來的時候想著就住三個晚上,冬天又不必常換外衣,只帶了一身換洗的里衣,棉衣棉褲卻是都沒帶來。
此時花致遠只能將里衣換上,棉褲讓人拿去火邊烤干。
沒有棉褲穿,花致遠喝了安柳送來的驅寒姜湯后就在屋中坐著看書,砌了暖墻的屋子真暖和,只著里衣都不冷,可見章琴看他的目光又無奈又好笑。
花致遠嘆了聲:“你就別笑了,我還要面子呢。”
章琴便收斂了笑意,可嘴角時不時勾起一下,讓花致遠看了直想捂臉:他的一世英名哦,可算是毀于一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