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意弦倒是落落大方將手遞了過去,由著太后將她拉坐在了身邊的空位上,太后的手一直握著她,目光溫和地落在她臉上,看得很有兩分仔細,一看便更為滿意了一般,笑著道,“當初哀家見你母親就覺得是這世上難得的美人兒,懷洲也長得好,就想著他們若是得了個女兒,定然也是個絕色的美人兒。只是可惜,他們一連生了三個小子,好不容易才得了你這么一個姑娘,自然是寶貝得很。如今女大十八變,可見哀家當初沒有說錯,可不就是個絕色美人兒嗎?你說呢?皇后?”
王皇后也是個絕色美人兒,是那種優雅從容到了骨子里的美,舉手投足間說不出的動人風情。聞言,彎唇笑著道,“母后說的是,楚大姑娘這般姿容,難怪母后看著喜歡,就是兒臣看著也覺得歡喜呢。”
“是啊,這樣的可人兒也不知道往后會便宜了誰家去。好孩子,哀家記得不錯,你應該已經及笄了吧?還未曾定親?”
楚意弦垂下頭去,沒法子,害羞臉紅是個技術活,她調戲燕小侯爺都不帶紅臉的,這么兩句話她真羞不起來,只得裝上一裝。反正臉一垂,旁人瞧不清,聲氣再放低一些,人人都會當你是真的害羞了。
這場會面便在太后的關切詢問,與楚意弦的害羞低應間圓滿結束了。
關于楚大姑娘的那些傳聞到底有幾分真假尚且不知,可楚大姑娘表面上看去,姿容儀態都尚佳是真的,而太后、皇后對楚大姑娘的態度甚為親近更是真的。
太后和皇后的態度代表著什么?代表的那是陛下的態度,陛下對楚家的態度。
今日過后,各家心中都有所考量了。漫說楚大姑娘的傳聞即便傳得再有鼻子有眼,也還有待考證,而今哪怕楚大姑娘果真就是與傳聞中一個模樣,有些人家怕也要為了利益不顧一切了。
楚意弦倒是不在意旁人的看法,她只是想著她如今要攻陷燕遲一個已經是不容易,若昭陽長公主或是寧遠侯府那兩位聽信了這傳聞,往后她和燕遲中間更要多出許多艱難險阻來。這怕就是那個人放出傳聞的目的,她說什么也不想讓那人得逞。
如今,她在明,那人在暗,倒是只能見招拆招,她已很是憋屈。這可太不符合她的性子了,此遭過了,也該換她來占占上風了。
楚意弦深吸一口氣,覺出邊上袖口傳來一陣輕扯,她醒過神來,轉頭望向邊上的結香。
后者朝她側邊遞了遞下巴,她轉過頭去,皺了眉。
人有三急,她這會兒是往恭房去了回來,這宮里的路她前世也算常走,還迷不了路,走著走著一時走了神,結香拉回她的神時,路倒是沒有走岔,可去路卻被人擋住了。
是個宮女,一身再尋常不過,沒有品級的普通宮女服,丁香色的比甲,容色也是普通,是扔進人堆里就找不出來的那種。目光一與楚意弦對上,便是笑著一屈膝道,“奴婢是來給楚大姑娘傳信的,有人請楚大姑娘至前頭擷芳殿一見。”
說著,將手里一個物件兒遞了過來。
那是一張字條,紙背后隱隱透出墨跡。
楚意弦狐疑地接過來一看,眉一挑,眸色轉黯。
擷芳殿是今日設宴特意辟出給女眷們更衣休憩之所,只這會兒離開宴還有些時候,大多數的人都聚在貴人跟前說話,或是三三兩兩散在園中,此處反倒有些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