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放心,這些時日,上好的傷藥內服外敷地治著,屬下這身板兒早不礙事兒了。這傷口又崩開了也不怕,咱們快些到地方,屬下才又能安心處理傷口。”蕭躍一邊說著,一邊又是起身,將方才放在地上的那人重新抱起。
蕭韻沒再多說什么,淡淡一點頭,便是邁開了步子。
兩人對這鄉間的小路居然甚為熟悉一般,一路無聲走著,穿過一片樹林,又轉過一個山坳,便見得山腳下有一處小小的村落。說是村落都是牽強,不過就是幾戶人家罷了。
蕭韻停下步子,將尾指曲起,放在唇中,忽長忽短、亂沒章法地吹奏了幾個單音,沒一會兒,便聽得那山腳處也傳來了幾乎一般無二的哨音。蕭韻朝著蕭躍一點頭,便是邁開了步子。
兩人一路無聲而行,才到離那山腳處不遠的一個路口處,便有一個人影跳了出來,朝著兩人拱手行禮道,“主子,統領,你們總算來了。再耽擱下去,屬下都怕出了什么事,想要去迎迎了。”
“一切順利,先進去再說。”蕭韻淡淡一點頭,便是邁開了步子。
那人便是上前去,不用吩咐,從蕭躍懷中將那人接過抱住。三人進了村子,被村里的人迎著進了一處屋子。
“讓人給蕭躍處理傷口。”蕭韻吩咐了一聲,這才邁開步子進了屋子。
蕭躍便沒有跟進去,反倒是村口跟著他們那人抱著人跟了進去。蕭韻下巴朝著窗下那方大炕遞了遞,后者會意地將抱著的人放上了炕,“把人弄醒吧!”蕭韻淡淡吩咐。
那人應了一聲,從衣襟里掏出一個鼻煙壺,將瓶塞拔了,湊到炕上昏睡那人的鼻端,不過片刻,便聽得那人在昏睡中嗆咳了兩聲。那人便將鼻煙壺收了起來,放回衣襟,抬起眼,便見得炕上那人緩緩睜開眼來,先是有些茫然地望著頭頂,下一瞬,眸子陡然瞠大,人也想要自炕上彈起。只是身子才撐起一半,便又沒了力氣,重新軟跌了回去。
蕭韻坐在另外一頭的椅子上,身上早被汗水浸濕了,可她面上卻還是那副淡淡清冷的模樣,見狀便是笑道,“居士起慢些,這藥效可還沒有過呢,小心傷了自己。”
能被稱為“居士”,又這般被大費周章從燕京城中帶出來的,自然除了靜兮居士,就沒有第二個人了。
所有人都以為靜兮居士早就被帶出了燕京城,說不得已經被帶到了韃靼去了,哪里想到這人居然還在燕京城中,根本未曾離開呢?
靜兮居士咬著牙,勉強撐著發軟的身子,瞪著蕭韻,一時沒有言語。
蕭韻淡淡一扯嘴角道,“這一趟委屈居士了,只是,委實也沒有別的法子。居士心中若有氣,來日等到了地方,我再向您賠罪。”語調居然還算得恭敬。
靜兮望著她,卻是長長嘆了一聲,“你一個姑娘家,怎么會有這么冷硬的心腸?大梁生你養你,你偏要走上這么一條歪路?你父親若是泉下有知,只怕要被你氣得永世不得安寧了。”
“居士莫要拿這樣的話來嚇唬我,這人死如燈滅,還知道什么?大梁生我養我?”蕭韻嗤笑一聲,“生我是爹娘,養我......那都是我父兄拿命換來的,我受得理所當然,卻與大梁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