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為什么要敬畏他?”陳錯搖搖頭,“他想殺侯安都,現在有一條捷徑在眼前,只需要一份旨意,想來他是十分樂意的!”
“捷徑自來都是急功近利之人……”
“你只需要傳話,無需替旁人判斷,”陳錯打斷了他的話語,“把我的話帶給安成王,讓他來定奪,若是下了賜死圣旨,可以拿過來讓我看看。”
“好!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會明明白白、完完整整的帶給王上,讓他定奪!”沈尊禮已經有些慌亂了,語氣更是刻意加重,見著有人走過來,更是忙不迭的離去。
“到底是年輕人啊,話只說了一半,而且不是說陳方慶家中有事嗎?這般毛毛躁躁,定不下心,真要是作為輔佐,也是個隱患,若皇帝真不愿意下旨,對付侯安都無疑麻煩許多,但也不能讓此人在旁輔助……”
“君侯……”這時,包甘走到了陳錯身后,愕然的看著近乎落荒而逃的沈尊禮,手上則捧著薄薄的一本書冊。
“有什么事?”陳錯轉過身,目光落到了那本書上,心里已經明白。
“兩位長者,讓下官將此物贈給君侯。”包甘說著,將那本書雙手捧起,呈在陳錯面前。
正是那本《九歌》注解。
陳錯直接接過來,笑道:“此物珍貴異常,但與我有用,我也就不矯情,替我給兩位長者道聲謝,就說記得今日觀典贈書之誼,日后歸來,若有用處,不會吝嗇。”
說完,也不管旁人,轉身就去。
“真是灑脫人物啊!”徐法言看著,忍不住稱贊。
“你啊你,”包甘回頭一看,搖搖頭,“這等神仙中人,好不容易與他有緣,卻不知把握,現在感慨又有何用?”
沒過多久,南康王府的人尋了過來,才知道跑了空,又匆匆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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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那臨汝縣侯確確實實是這么說的。”
安成王府中,沈尊禮已經將陳錯的一番話和盤托出,末了還道:“此等言論,直接在大庭廣眾下說出來,委實有些孟浪,再加上他竟是直接討要圣旨……”
“但凡能誅殺侯安都,又何惜一道圣旨?”安成王笑了笑,見沈尊禮的詫異目光,又道:“本王那皇兄,必然也是這般想的,更何況,那侯安都本就是朝廷命官,職位眾多,說一句本朝支柱也不為過。”
他見沈尊禮面露驚容,笑道:“侯安都打仗是有一手的,若非他這般跋扈,連宗室都不放在眼里,他的那些個毛病本王都可以忍受,到底是一將難求啊,可惜不能為我所用,可惜了……”說到這里,他搖了搖頭,滿臉惋惜。
“那今日這事……”
“本王會去求得一份賜死的圣旨,方慶既然想看,就讓他看,只要能成事,無有不許!”安成王說著,站起身來,“只是侯安都也有了動作,總不能將希望都寄托在一件事上,得留下后手,若真到了不得不為之時,還要靠你,畢竟你才是本王最能信任之人……”
他頓了頓,收起笑容,淡淡道:“就是損傷了一時氣運,也得果斷除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