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陳巒都忍不住抬頭看了過去,結果卻聽到——
“他父親如今身在淮南,正在被勞教,因為年齡大,三觀定型,想要扭轉怕是難了,我也不愿意強行用佛門之法,所以日后得慢慢調教,相比之下,他這個兒子年紀還不大,還有救。”
說著,他心念一動,抬起手做了個抓握的動作。
那后院角落里的一件事物便震顫起來,將表面的層層塵土盡數抖落,然后破空飛出。
嗖!
此物這一飛,穿過了幾座墻壁,直接落到陳錯手上。
這等動靜,眾人就是想要忽略都難,自是紛紛投以目光,這才發現,居然是一根古舊的戒尺,也不知是什么人放下的,早已被人遺忘。
這東西的用處,他們當然知曉,再聯想到這位君侯方才的言語,這心思不由微妙起來,想著莫非還要這位還要當眾責罰郡王世子不成?
沒想到陳錯接下來竟是一下將戒尺掰斷,跟著袖子一掃,就不知給收到了什么地方。
這……
眾人面面相覷,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了。
“方慶我兒,聽你這意思,你對你兄長如今的情況很是了解?”還是陳母忍不住,主動問了起來,“為娘聽說,那淮南之地戰亂頻繁,情況多變,你若能幫襯……你若能護持一下你大兄,那是最好了,傳出去,也是兄友弟恭的美談。”
“沒有這個必要。”陳錯擺擺手,“他如今身在淮南,便是托庇于我,不會發生了什么意外,若真個發生了,那邊說明,連我都無從應付,那么他再是掙扎,亦無作用。”
“……”
眾人聽到這里,都不知道該說什么,畢竟在他們的認知中,乃是自家郡王得了皇帝敕令,往淮南之地署理軍政,那淮南之地案例說,該是和眼前這位君侯毫無關聯的,怎的到了對方口中,卻好像他才是淮南之主一樣?
陳錯也懶得解釋,見得氣氛有些凝重,便揮揮手:“你們不用在這里候著……”說著說著,他心頭微微一動,有所察覺,轉頭朝門外看去,嘴中就道:“該做什么就做什么,畢竟馬上就有人要來上門。”
“有人上門?什么人?”
眾人的疑惑很快便被解開,然后就見得了魏文的身影。
張舉恍然,主動上前迎接,道:“魏侍,你過來,該是陛下聽說了君侯歸來,讓你來傳話。”
魏文苦笑一聲,然后清了清嗓子,道:“傳皇上口諭:臨汝縣侯,幾年不見,朕甚是想念,聞爾歸家,便讓人來請你,即刻入宮敘舊。”
陳錯瞇起眼睛,朝著皇宮看了看,點頭道:“既是皇上相邀,這個面子我還是要給的……”
陳母也趕緊道:“不錯,陛下對咱們家可是青睞有加,你一回來,就宣你覲見,這正是看中我兒啊,可不能耽擱了,速速入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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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降臨,彎月初上。
轟隆!
在那皇宮的最深處,一座半毀的宮殿中,陳霸先被一道道漆黑鎖鏈捆住,渾身上下傷痕累累,但傷口中流出來的不是鮮血,而是濃郁的紫氣。
祂掙扎著,用力拉扯,每一下都宛如悶雷一樣,爆發出一陣轟隆聲響,卻還是無法掙脫,反倒因為太過用力,這身上的紫氣流逝的更快。
紫氣既不散溢,也不飄散,而是落下來,在地上慢慢勾勒出一個奇特的陣圖紋路。
前方,腳步聲響起。
青衣男子五道緩步走來,笑道:“莫掙扎了,這捆神索不是你能掙脫的,老老實實的做個魚餌吧。”
“魚餌?”陳霸先抬起頭,咧嘴大笑,“等我家那小子來了,有你好看的!”
五道似笑非笑,道:“也就是嘴巴還硬了,此處天羅地網,別說他未必敢來,來了,就得入甕,當然,若是退避,一樣也要著道。”
祂成竹在胸,盡在掌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