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一股寒芒爆開,將獨孤信整個人彈飛出去。
而后,一身輕盈裙裝的少女,站在宇文邕跟前,輕笑道:“規矩終歸是不好打破的,不然的話,旁人都要道幽冥說話如同放屁,好些事就難辦了,這好不容易被世人認可的秩序,一旦形容虛設,那就得出亂子,這等事真亂起來,可不是鬧著玩的,比什么列國紛爭可要嚴重多了。”
“庭衣!?”
見著來人,陳錯目光一凝,認出其人身份。
“陳小子,又見面了。”
來者正是庭衣,她與陳錯招呼一聲后,笑道:“這次,我可不是為你現身,而是給陰司小輩收拾亂局的,出來吧……”話落,她一招手,就有諸多低語在四周回蕩,而后白發孟婆重新顯化。
祂甫一定身,就沖庭衣拱手道:“多謝至尊相助。”
“行了,我不過是順手為之,你該干什么干什么吧,只是以后得記得,量力而行。”庭衣擺擺手,又對陳錯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場合,我也不能在此處久留,省得殃及生靈。你既看破了呂氏的謀劃,還順便點醒了我,待今日過后,我再來尋你,咱們商量一下應對之法。”
說完,也不等陳錯回應,身形轉而消失。
陳錯卻是習以為常,也不追問,轉而看向白發孟婆。
這孟婆被陳錯看了這一眼,立刻警惕起來,道:“臨汝縣侯,吾此番來此,乃是履行天道,這周帝宇文邕……”
話未說完,宇文邕卻忽然長笑一聲,道:“爾等鬼祟之輩,只會在背后行鬼魅陰謀,朕何等人物?性命豈能由你宰割?你也配!”
說罷,他抬手一抓,抓住了那近乎崩毀的中元結,而后身上血肉崩裂,鮮血逆流,灌注中元結!
近乎腐朽的中元結被鮮血澆灌,登時爆發出一股血浪,與之相連的一縷縷民愿念頭,原本已經弱不可察,此刻卻驟然燃燒,便化作一把利刃,貫穿了宇文邕的胸膛!
他渾身血焰升騰,看向陳錯,卻是狂笑起來:“你說的不錯,朕實是為了自己!是為了朕之心愿!”
“陛下!”獨孤信悲痛欲絕。
“不自量力!”孟婆卻只是冷笑一聲,一步邁出,便到了宇文邕的跟前,正要動手,卻忽然臉色大變!
嗡!
一聲鳴響。
中元結上的血色火焰驟然熄滅,宇文邕更是瞬間沒了聲息,宛如一尊石像。
一道靈光從他身上飛起,破空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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抬手抓住落下來的靈光,將之收入袖中,長發男子輕嘆一聲,旋即看向身前的枯瘦老者,道:“申公豹,你不在北邊躲著,怎的來昆侖撒野?真當昆侖無人了?”
“當年的昆侖,是師尊的昆侖,如今的昆侖,卻是廣成子的昆侖,不可同日而語。”枯瘦老者嘿嘿一笑,接著話鋒一轉,“不過,我這次過來,也不算是違逆誓言,一來,我派出的幾個小卒子陷落中原,與中原道門有關,于公于私,都要來問你一句,這二來嘛……”
他看著長發男子,壓低了聲音:“師兄欲得道,已到了關鍵時刻,只是你的道,乃是聚眾之道,但無外敵則難以凝聚眾力,但據我所知,你的幾手準備,先后被人打亂,眼前這個最有機會為你所用的,卻已敗亡。就算還有后手,幾日之內也難奏效,我思來想去,當年被你奪去的中原造化道分支,該是要派上用場了,這個時候,不正是你我師兄弟齊心協力之時?”
“你對吾之道,倒是有些了解,但……”長發男子聞言笑道:“你真是來相助的?”
“師兄你是知道我的,我來幫你,是為了自己。”枯瘦老者嘿嘿一笑,“世外是個什么情形,你我皆知。遠的不說,就說那沙門,因根基淺薄,無天道加持,千方百計要建立地上佛國,以穩固自身傳說,從而道統不絕。”
他伸出手指,指了指上面。
“祖龍終究不比顓頊,從第二次絕地天通驅逐諸仙至今,近乎八百年,離千年大劫,不過二百年。就算是有天道護持的三十六天,這會也該動念了,畢竟如今這世間,唯有修真一枝獨秀,其他諸道漸被遺忘,他們如何能坐視不管?這般情形下,師兄你要再立新道……”
枯瘦老者搖了搖頭。
“難!難!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