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勞罷了。”看著一幕,南冥子搖了搖頭,“這些人被周帝煉化成道兵,與宇文邕氣運、氣血、氣息相連,與宇文邕的聯系,比那些被他冊封的神靈還要緊密,如今他既身死,真靈不存,這些人的根基已經直接崩塌,能保住性命已屬不易,若還動手,那是求死……”
他也不理會,正要與同門師兄弟一同駕云而去,忽然心中一動,就向著宮外看去,眉頭皺起,微微猶豫之后,便搖了搖頭。
就在這時。
“師弟,有些事總歸是要面對的,以為退避,非長久之策。”芥舟子微微笑著,“師尊安排你與小師弟一起來這長安,肯定是有用意的,不妨就去看看吧。”
說到這里,他意味深長的道:“須知,這未來太華一脈或許還要你多承擔不少責任,總不能老是被凡俗牽扯精力。”
南冥子就道:“師兄這是哪里話?先不說還有大師兄坐鎮山門,更有三師姐繼承師伯一脈……”
“將來的事,誰又能說得準?”芥舟子擺擺手,“總之,師門那邊,為兄前往稟報便是,你與小師弟可在此多留兩日。”
“小師弟也留下?師弟安危……”南冥子眉頭一皺。
“周帝既崩,天下局空,眼下長安說是凡俗王朝中最為安全的地方也不為過,”芥舟子意有所指,“畢竟,不是隨便哪家,都如咱們太華山一樣,可以名正言順、理直氣壯的過來尋仇的,現在真龍既隕,幽冥又亂,就連周室的供奉都作鳥獸散,外來修士一旦來此,立刻就要被削弱,根本不是小師弟的對手,更何況……”
他朝陳錯的方向一轉頭。
“今日一戰,小師弟當是有了不小收獲,不好在車馬勞頓。”
南冥子聞言,朝陳錯看了過去,見其人正看著夕陽,身上氣息渺渺,周身散發著一股變幻不定的氣息。
陳錯腳下,黑影猛然延長,探出了圖南子的半個身子,他面露驚奇,說著:“小師弟定是有什么感悟,我跟在旁邊,被氣息籠罩,竟是心神通透,道心晶瑩,于修行之法上竟也生出感悟來了!師兄,你修為比我還低,還不趕緊抓住機會,跟著蹭一蹭,若是放任小師弟云山霧海的歸去,這機會浪費了,著實可惜!”
“……”
南冥子額上青筋跳動。
圖南子并無察覺,還在道:“再說了,過幾日不是還要去泰山嗎,反正都要去,哪里還需要去山門繞一圈?”
“好了。”芥舟子看著圖南子臉色越來越黑,一揮袖,便有一縷清風將陳錯、南冥子包裹起來,輕飄飄的推到了宮外,自己則是凌空邁步,駕云而去。
從始至終,周遭的侍衛,都是眼睜睜的看著,哪怕有人低語著什么,卻終究無人敢真個上前。
畢竟,他們的眼中都充斥著濃郁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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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之后。
長安城北,李府。
“楊堅也要回來了。”
年過四十,一身戎裝的李衍推開院門,大步流星的走了進來。
他一邊走,一邊說著,臉色有幾分興奮,低語道:“我的兵馬還在城外,若這楊堅真有不臣之心,我就領人將他拿了!若連他都能成事,沒道理咱們李家沒有機會,論根基、論資歷、論血統,咱們可比他一個冒牌的華陰楊氏要強多了。”
前方,立刻有一聲斥責傳來:“胡鬧!”
南冥子盤坐在屋舍長廊上,毫不留情的訓斥道:“收起這些無聊的心思!莫說權勢財富過眼云煙,就說這事敗露,算你個叛逆之罪,就要抄家滅門!就算你不愛惜自己的性命,總要記得,還要給你父親傳承血脈!”
李衍笑道:“四叔,你是神仙中人,陳叔他更是神通廣大,那都是一活千年的人物,當然不看重這些。但侄兒我如今年紀大了,又掌權多年,遇到這般情況,生出這般念頭,不是理所應當嗎?咱們都不是外人,侄兒也不和你繞圈子,皇室如今秘不發喪,只是將外派出去的各路人馬一一召回,無非就是擔心他們在外面鬧出事來,畢竟就在三日前,那鄴城就被打下來了,齊主更是不知去向,有說死了的,有說倉皇逃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