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弟,你決定要往北地?”
寬敞的議事大堂中。
南冥子得聞了陳錯的打算之后,卻是沒有感到驚訝,點頭道:“也好,定襄郡的那處遺跡,有諸多未解之處,更藏有諸多隱秘,已然吸引了不少人前往探查。為兄懷疑此處即便不與轉世之仙有關,也必然涉及到仙人洞府、修行遺跡!若師弟過去主持局面,那是再好不過了。”
陳錯卻道:“我只是過去走一走,看一看,若能幫著師門探查一二,那也是好的,但讓我主持局面,卻是有些不妥,一來,我并無這般才干,二來,也不想為此分心。倒不如過去輔佐、相助原本的主持之人。”
南冥子沉吟片刻,點頭道:“也是,不好因此而令師弟有所拘束。不過,原本在那里主持局面的,乃是門中三代弟子……”
“那也無妨。”陳錯知道南冥子擔憂著什么,“師兄無需將我的身份告知其人,只說是門中使者便可。”
南冥子笑道:“莫看咱們太華山似乎是壯大了許多,也有不少門人弟子,但多數都是外門、編外之人,真正的內門真傳,可謂少之又少,師門使者的這套說辭,根本就瞞不住人。不過,垂云子如今行走凡俗王朝,北地之事最初就是他穿針引線,到時為兄自然讓他過去,給師弟講解情況。”
陳錯輕笑著道:“聽這意思,七師兄也有了不小的威望。”
“他的心思不全在修行上,此事是好是壞,實難預料。”南冥子卻嘆了口氣,“不過,他在太子府上行走多年,確實是積攢了一些名聲,也給太華爭了不少好處,日后李建成登基之后,或許更能顯出他這些年的運籌。”
“……”
不知道該如何點評這的陳錯,只能選擇將問題拉回來,便復問道:“主持北地之事的,究竟是何人?”
南冥子不疑有他,只當是自家師弟專心于北地之事,就道:“是三師姐的高足,道號向然。”
“三師姐竟已收了弟子。”陳錯略感詫異。
他與那位三師姐泠然雖沒見過幾面,卻也知道這位師姐,乃是自己這一輩十名弟子中,唯一一位不是道隱子門下的。
泠然其師閑間子,乃是上一代太華弟子中的掌教師兄,曾經閉關許久,最終憾而離世,將掌門之位傳給了道隱子。
南冥子也語帶感慨的道:“畢竟是四十年光陰,不光是三師姐,大師兄、二師兄,甚至是窮發子、垂云子,都有了各自的真傳弟子。”
陳錯卻是頗為好奇的問道:“師兄你呢?是否也已經找到了中意的傳人?”
南冥子笑著搖頭:“這些年忙于宗門事物,實在是難以分神。”
“正好。”陳錯卻是撫掌而笑:“而今,有諸多仙人轉世,不正好是收徒之機?”
南冥子若有所思,隨即說道:“還要看緣分,不能為了收徒而強收。”
陳錯點點頭,隨即見南冥子顯出幾分欲言又止的樣子,就道:“師兄,有什么話,自當直說。”
南冥子猶豫了一下,才道:“過兩日就是太華之典,到時唐國會派使者過來,師弟不妨晚兩日再走,在門中坐鎮……”
陳錯干脆問道:“我觀此事,有試探之意,師兄可是擔心唐國會對山門不利?”
“唐國李氏……按說與為兄也有關聯,所以他們的心思,我多少是知道的。”南冥子的眼神便有幾分復雜,“說他們想要對山門不利,倒也不至于,只是對太華山門,其實是存有覬覦之念。”
陳錯已明其意,道:“過去的統一王朝,掌管中原大地的權柄,便受命于天,能代天敕封,九州各處的神道多多少少會受到制約。這過去還只是神道,如今仙道顯世,世人皆知,太華山又與唐國李氏有諸多牽扯,掌權之人會生出這等念頭,不足為奇。”
“不止如此,還因門中與太子一系走得太近。”南冥子的表情凝重起來,“偏偏那位天策上將,實乃人中龍鳳,不僅戰功赫赫,鮮有敗績,麾下更是人才濟濟,而且其人野心勃勃,氣運濃郁,長此以往,不僅李建成會受沖擊,怕是唐國也免不了同室操戈的局面,這氣吞山河之局,未必還能持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