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種自嘲,也是一種追求,以法號明志乃修心之人的普遍做法,只不過空空和尚仿佛沒有向自己志向努力。
看似瀟灑隨性,實則心思縝密,心中所思所想怕是多的數不清。
至于腹空空……看著一個二百多斤的胖子,葉安實在不覺得他能做到。
上清宮中恢復了之前的清靜,葉安在這里算是安頓了下來,開始了作為一個道士的日常生活。
說來可笑,葉安忽然覺得自己仿佛回到當年高考過后的模樣。
現在的他有些無所事事,只是等待著來自皇宮中那個最為尊貴女人的召見,當然還要去拜見兩位長輩。
上清宮是難得的清修之地,東京城這般繁華的地方,能有這一處清靜之地算是來之不易,這里的道士自然也是修道之人。
并給給了葉安非常不同的感覺,因為他看到了盤腿坐在粗壯樹杈上的道士,看到了在亭子頂上打坐的道士,以及拿著蒲團從自己身邊走過并坐在上清宮中央空地上的妙真。
似乎上清宮中的道士想要做什么都可以,沒有那么多的忌諱,沒有太多的束縛,怎么舒服便可怎么來。
當然葉安知道他們也有自己的規矩和底線,否則妙真小道士便不會在東廚給自己講授《孫真人衛生歌》了。
佛門追求的是大解脫,要約束自己,摒棄七情六欲,最后去往西方極樂世界。
而道家則是追求尋覓大道,追求的也是虛無縹緲的大道,那大道存在于何處呢?
道家認為大道無處不在,所以應當去體驗這個世界,去感悟這個世界,所以道教對世俗并不排斥,認為人活著就是天道的規矩,天道的指引,甚至連人的本身都是天道的一部分。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兮寥兮,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可以為天地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強為之名曰大。大曰逝,逝曰遠。遠曰反。故道大,天大,地大,人亦大。域中有四大,而人居其一焉。”
玄誠子站在太虛殿的臺階上,聲音在上清宮的庭院中回蕩,每當講經的時候,葉安總覺得這個便宜師傅仿佛是變了一個人。
聲音中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禪意,讓人聽著很舒服,也有所開悟。
這話其實并不難聽懂,意思便是老子在描述大道,但卻又說大道難以描述,只是說出他自己認為的大道而已。
“此乃老君悟道時的感悟,爾等且不可以其為定式,否則便陷囫圇之中!”
所謂的“大”不是形容詞,而是一個“名”,至于“道”則是一個代表虛無縹緲卻真實存在那個東西的“字”。
于是現在的葉安才明白,原來所謂的大道,不是指大的道………………
玄誠子的面前跪坐三個極為認真的“信徒”,盞兒不知何時坐在自己身邊,虔誠的模樣讓葉安自慚形穢,而王幫則是崇拜的望向玄誠子,仿佛要把他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刻進腦袋里。
至于鐵二早已不知跑到了哪里去,在他心中,大道便是吃飽喝足之后在上清宮中舞刀弄槍。
空空和尚卻是斜斜的靠在柱子上,自顧自的念叨:“道空、天空、地空、人空,四大皆空!”
葉安撇了撇嘴,看看,抄襲的多明顯,道家提出了四大,于是佛門便有了四大皆空。
他并不抵觸道家思想,道家其實和儒家,法家,墨家,是一樣的存在,都是華夏民族的學問和知識。
葉安只是把玄誠子的“道”變成世間萬物都會遵循的“自然規律”,這雖然是科學,但與道家思想并不沖突,并且還能說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