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每年朝廷花費在武器,甲胄,箭矢,等諸多武備上的所需可謂是萬巨之數。
葉安卻平淡的看著他道:“你覺得這便是格物的作用?恕我直言,陳大官的想法太過狹隘,甚至是閉塞!我需要將作監,需要官家給我人手,需要匠人,需要如上谷先生一般的人才!”
陳琳恍然大悟,看向葉安道:“原來你早就在打這主意,通過某家之口向圣人討要你所需的東西!”
“差不多,但你也知道咱們大宋需要這些,這份奏疏還請陳大官轉呈圣人!”說著葉安便從袖口中掏出一份早已寫好的奏疏,但陳琳并沒有接過,而是看向葉安笑道:“為何不自己前往宮中拜見圣人?你雖無差遣在身,又無官職,但好歹也是官家的侍讀學士,更開國侯的爵位在身,若是某家記得不錯,出入禁中的墨敕魚符還在你小子身上吧?怎么不敢見圣人!”
葉安一時有些尷尬:“此前在圣人面前頂撞,長生無顏再見圣人!”
“荒唐!圣人有母儀天下之心,豈會記恨你的孟浪之舉?!許久未曾入宮,官家的資善堂你要去,圣人那里也該拜見的!圣人常說你以無父無母,她便把你當做自家子侄來看待,豈能同晚輩較勁斗氣乎!”
不等葉安說話,邊上的燕肅便大為感動,拍著葉安的肩膀道:“圣人慈德天下皆知,長生不該這般,根本不該心生怨望,明日便入宮請罪,圣人定然不會責罰!”
好家伙,葉安覺得燕肅此時已經化身成最為忠君愛國的儒家門徒,一個勁的勸誡自己該同劉娥和解,但事情的起因,劉娥做了什么,他一概不知,也一概不管!
邊上的陳琳終于露出了一副得意的眼神,老家伙在心中還是很在意剛剛在門口羞辱他的舉動,現在有一種扳回一城的快感,最終你葉安還不是要入宮請罪,向圣人妥協?
想要跳出朝堂哪有這般的容易,以為掛冠而去就能讓娘娘徹底忘記你?不可能,你葉安心中打的什么算盤娘娘再清楚不過!
葉安也是沒有辦法的辦法,從一開始脫離朝堂,再到現在面對格物的發展有心無力,他這才發現自己錯了。
他根本就不是那種能夠數十年如一日,等待厚積薄發的老先生,他現在需要的是讓格物之學興起,需要來自政策上的幫助,需要現有的技術人才,需要渠道,甚至需要打著老趙家的名義去收攏這些人才,收攏哪些至在格物的人。
有時他甚至需要文臣的幫助,因為文人中有許多讀書人本就有格物的追求和天分,甚至是官員之中也有這樣的人,就比如眼前的燕肅。
而這些單單依靠葉安自己是根本不可能實現的。
即便是花費十年,二十年的時間都遠遠不夠,他現在需要的是快速發展,而不時厚積薄發的等待,在等下去什么時候是個頭?
什么時候才能把格物發展起來,什么時候才能從真正意義上的改變大宋的未來?!
“長生之錯,明日便前往宮中,向圣人負荊請罪!”
于是陳琳這老貨終于露出“孺子可教”的表情,而邊上的燕肅也滿意的點了點頭。